曾經(jīng)，他不止一次的靠近這道門戶，但卻從未觸及過，想到先前寒殤告訴自己的真相，想到第九紀(jì)的消亡，牧龍的心中，赫然是充斥著怒意的。

于是，他推門的一瞬間，手掌化作拳頭，重重轟在這門戶之上。

細(xì)密的裂痕，就此蔓延，那門戶共有兩扇，其中一扇，變得支離破碎。

曾經(jīng)神秘且牢不可破的門戶，在這一瞬，似乎不堪一擊。

既是第九紀(jì)的逆行者，那便索性硬氣些，牧龍又是一拳，將另一扇門戶也打碎，他不推門，而是破門而出，或者說，破門而入！

誰被圈在門里，誰又藏在門外？亦或是誰門中窺伺，誰被拒之門外？

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地是，從踏上這條路，打破這道門開始，牧龍就要面對一切真相。

這道門的后面，究竟是什么？

牧龍所看到的，大概是一片黑暗的海，被無盡的未知所籠罩。

他也不知這如海一般的黑暗之中，蟄伏著怎樣的存在，既然跨過這一道門，他便只能往前。

而就在這的腳步，觸及這片黑暗大海的一瞬間，那些古老且神秘的黑暗，像是在一瞬間被驚醒。

無盡的黑暗，近乎沸騰，從其中驟然升騰起不止一道身影，它們的雙目之中，透著邪惡且陰冷的光，凝視著牧龍時(shí)，發(fā)出陣陣嘶啞殘酷的聲音。

“想不到，第九紀(jì)中，竟果真有人能逃脫無量量劫……”

“踏上這條路，跨越這道門，從此得到超脫，這不是我們曾經(jīng)一直都憧憬的么？”

然而，說起這句話時(shí)，黑暗中的聲音，每一個(gè)都笑得極其瘋狂，仿佛這才是有史以來，他們聽過的最荒謬的笑話。

牧龍一直都在冷眼望著這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瘋狂的笑聲，終于變得消停，他們這才重新正視起牧龍。

“能從無量量劫之中，逆行至此，你大概比當(dāng)初的我們都要強(qiáng)大�！�

“但沒有用，微末如你我，皆為豬狗，區(qū)別便是，沒有跨過這道門戶，便皆是豬圈里的豬，任憑宰殺，跨越這里之后，便能得到一個(gè)作狗的機(jī)會，永遠(yuǎn)守著這一道門戶，作為恩賜，你將得到極其漫長的壽命�！�

“或者說，主人每一次殺豬時(shí)，會上次給你一些雜碎充饑�！�

“我不知道能否聽得懂，但想必能夠走到這里的，應(yīng)當(dāng)不會愚蠢。”

“所以，你該做出選擇了，選擇和我們一樣，做一條狗，還是成為第九最后一頭、也是最肥的豬。”

牧龍的眼神，依舊平靜，這些豬與狗之類的言論，他當(dāng)然也能聽得懂。

但讓他既然踏出背后的門戶，便代表著，他不會任人宰割。

而他也同樣不想向屠夫屈服，做一條狗。

用第九紀(jì)的道理來講，他們毀滅了第九紀(jì)，是仇人，豈有為仇人做狗的道理？

若不講道理，那便是他擁有“渾源戰(zhàn)穹”文明的力量，誰強(qiáng)誰弱，還不一定。

他聽得出，眼前這些“做狗”的生靈，便是從前那幾個(gè)紀(jì)元，跨越這道門戶的先行者，但是，他們不該做狗。

或許，這都是他們迫于無奈的選擇，但身為屠夫的狗，他們便也站在了牧龍的對立面，這與對錯(cuò)無關(guān)。

“我既不是豬，也不屑做狗，我只想走出這里，倘若你們阻攔我，那我便讓你們連狗都做不成�！�

牧龍說著，再度前行。

不料這一刻，這黑暗之中所有的身影，竟再度大笑起來，比先前更瘋狂，也有嘲諷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