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崩滅,滄?萁咧H,枯榮大師,一身道行,戰(zhàn)遍黑暗而不敗,護佑無數(shù)人,卻護不得自己的女兒。
只能在殘破的家園上,捏著半片血色手帕,凌遲半身,血肉為墨畫一人,卻終不是她。
還有后世,天子后裔孤萍,為八千萬生靈,至死不成道,后代孤云舟夫婦,甘愿赴死!
……
過往的歲月,是黑暗的,那黑暗中,透著鮮血與悲壯,他們,只不過是悲壯的長河中,幾朵浪花,幾個縮影。
這一方天地,歷經(jīng)了太多的苦難災(zāi)劫,時至今日,依舊存在,是無數(shù)人用無盡的犧牲換來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天地,都是為了這天地間的蒼生,能好好活著,安寧平和。
一切,太不容易!
牧龍之志,易教之志,志在天下,并非統(tǒng)御蒼生,霸絕天下,奴役生靈!
牧龍,想神為人用!
易教,盼蒼生如龍!
仙道,愿生靈皆自由,不被奴役!
可如今,這些生靈,卻要興天下兵鋒,聚而伐之,意欲滅之!
牧龍心中,有苦,亦有痛!
易教人心皆苦,仙道皆傷!
“一個長久的太平盛世,果真便遙遙無期么?”
“是我易教的路,還長!是仙道的路,還遠!”
易天殿前,牧龍自問,亦自答。
他望著天穹,眼前所見,卻不是漫天兵鋒,而是萬古光陰。
這一刻,他踏天而上,孤身站在舉世所聚的兵鋒之前。
這一戰(zhàn),不是易教戰(zhàn)不起,而是蒼生戰(zhàn)不起!
牧龍不愿開殺戒,真不愿!
所以,他依舊懷著一絲希望,望著那四洲的盟主,問道:“諸神視我等,皆如芻狗,諸位挾天下之兵鋒而來,可是要那他們看一場‘狗咬狗’的鬧劇么?”
“諸神,不屬蒼生之列,我易教誓滅諸神,卻不愿傷世間蒼生!”
“太蒼前輩,九幽前輩,摩柯前輩,還有玄穹前輩,四位聽牧龍一言,退去吧。”牧龍說著,躬身朝四人一禮。
這一禮,只為天下蒼生!
只是,這般苦心,卻未必被人理解。
瑤光圣主姜太蒼冷笑一聲:“世間兵鋒皆在此,易教再強,也是枉然,如今醒悟,可惜太遲了!
在他眼中,牧龍之舉,乃畏戰(zhàn)求饒!
璇璣圣主御九幽則是長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牧教主,若果真為蒼生著想,便自盡吧,本座承諾,必將善待易教之眾,善待東洲萬靈!”
在他眼里,牧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阿彌陀佛,無量壽佛!”
西洲佛教大摩柯高璇一聲佛號,一剎間,佛光普照諸天。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牧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玄穹圣主則是望著牧龍,道:“縱梟雄末路,本座亦敬你是一代雄主,只是東洲之地,我必取之,你無法成就之大業(yè),自由我來成!”
牧龍聽聞,有些默然。
隨即,他伸手探入虛空,從那幻神法界之中,抓出一塊令牌。
這令牌,赫然是便是紫薇圣地的圣主令。
當年牧龍以淵之名,敗盡上古人杰,問鼎元神榜第一。
世間道統(tǒng)之主,爭相招攬,作為紫薇圣地之主,玄穹更有三請之舉,欲收牧龍為徒,做那紫薇垣的圣子。
奈何牧龍無心入圣地,遂贈出這“圣主令”一塊,希望牧龍回心轉(zhuǎn)意。
牧龍行事素來謹慎,知曉這等人物手段叵測,隨即未曾將那圣主令帶入世間,而是留在幻神法界之中。
這一晃,便是二三十年春秋輪轉(zhuǎn)。
牧龍將那圣主令取出時,便相當于在世人面前,承認淵這個身份了。
這足以令世間嘩然,卻也令世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