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離開世間,到達世外禁域,還不至于趕上黑暗血時代這等恐怖的傳說。
不論是與不是,這一刻,他都沒有閑暇再去想。
因為,當那流淌的黑暗血色,席卷一切,將萬物盡數(shù)化作邪物之后,也終于朝他侵襲漫卷而來。
從頭頂,從腳下,也從四周,這才是真正的逃無可逃。
這黑暗力量之中所散發(fā)著無盡的邪惡氣息,令人壓抑,壓抑得快要窒息。
連草木,石頭,虛空的風(fēng),河中的水,沾染之后,都會化作邪物,更何況是人?
牧龍來到這世外禁域,是前來歷練的,而不是在這里,被黑暗的血色所侵襲,化作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當那些黑暗的血色,徹底將他周圍的一切籠罩,連身邊的空氣都被黑暗侵襲;當那些黑暗中的邪物們,張牙舞爪,朝著他撲過來時,這一刻,牧龍徹底怒了。
“不管你是什么,離我遠些!”
“滾!”
“滾開!”
牧龍怒吼之間,爆發(fā)出真正狂暴的氣勢,那一身的力道也隨之爆發(fā)。
只是,觸碰到這黑暗之后,卻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反而是有更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他的怒吼,沒入黑暗之中,竟然未曾散去,而是沾染黑暗氣息之后,化成了一頭更為兇悍的邪物,恐怖異常,張開生滿利齒的巨口,發(fā)出低沉的吼聲,朝著牧龍撕咬而來。
還有他散入黑暗中的力道,也未曾散去,同樣是化作邪物。
這一幕,簡直看得牧龍頭皮發(fā)麻。
這黑暗的血色力量,著實恐怖,恐怖中透著說不盡的詭異,詭異得讓人絕望。
在踏入這里之前,牧龍從未聽說過,世間有這等詭異的力量。
然而,這一刻,說什么都來不及了。
幸虧他只是發(fā)了一通脾氣,未曾動用更恐怖的神通與秘法,否則只怕生出的邪物,會更加恐怖。
這黑暗血色侵襲的速度,并沒有那般迅速,相反,有些緩慢。
但就是這樣的緩慢,無法阻止,無法動搖,更無法抗衡,于是變成了絕望。
它就是緩慢地,侵襲一切,化作邪物。
當周邊的一切,乃至是空氣都被黑暗壓縮時,牧龍懸浮在空中,徹底沒有了活動的空間。
這一刻,他只剩下一種手段,大概也是他唯一的手段。
成與不成,唯有孤注一擲。
總比一動不動,等著被化作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物要強。
“太易,現(xiàn)!”
冷喝之間,牧龍體內(nèi)的太易之力,瞬間爆發(fā)。
牧龍確信,這黑暗的血色,也是一種力量或者是道法。只是這種力量,他先前從未見過,所以它邪門而又詭異。
但既然是力量,總該有抗衡的手段,應(yīng)該沒有什么力量是真正無敵的。
一種能將一切化作邪物的力量,連人的聲音不例外,尋常的手段,必然難以抗衡。
牧龍能做的,只能是動用太易之力。
存在于天地未開之前的力量,太易,即是虛無,無盡的虛無。
截至目前,牧龍所見過的,能夠在太易之力中安然無恙的,唯有那具從界墳之中帶出的神祇骸骨,除此之外,世間別無他物,就連神明的真靈,都要被化作虛無。
這黑暗的血色,與虛無的力量,孰強孰弱,牧龍也不知曉。
這大概是牧龍唯一的手段,否則,他便只能躲進妖神塔中,希望妖神塔這等太古妖族至寶能夠阻擋黑暗的侵襲,但如此一來,他恐怕要永遠的留在妖神塔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