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壇酒,那是這孩子重新振作,我看著他踏出寒江城,前往逍遙神宗時,我又偷拿了牧家一壇酒,暗中為他餞行!
這話,倒是提醒了牧龍。
難怪他當(dāng)初離開寒江城,前往逍遙神宗時,總覺得背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原本以為是錯覺,如今看來,正是敖烈。
敖烈說到這里時,一陣悵然,身為人父,喝女兒一壇酒,需要偷拿,這其中辛酸,大概只有他自己知曉。
“我大概,是龍族歷代龍君之中,最窩囊無能的一個……”
“連兒女的周全都護不得,你在寒江城的第十二年,他出關(guān)了,并且踏入道君之境,憑借對五爪金龍血脈的感知,輕易而舉的,便找到了寒江城……”
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已然無需敖烈多說。
那五爪金龍血脈,會隨著修為提升而不斷凝練,而當(dāng)時敖妙清因嫁人生子,修為倒退不說,體內(nèi)的五爪金龍血脈,也被傳承給牧龍。
這等事實,自然是龍神真靈無法接受的,大怒之下,降臨寒江城,于是便有了牧龍十二歲時的骨肉分離。
敖妙清被龍神真靈宣判,罪孽深重,鎮(zhèn)入北海的海眼寒獄。
牧龍的血脈,也不僅僅是普通的龍族血脈,而是五爪金龍血脈,對龍神真靈有大用,所以斷然不會讓這等血脈在一個人族小子體內(nèi)流淌,因此剝奪。
“那龍神真靈,蔑視蒼生,當(dāng)年能滅殺你兄長摯愛之人,按照他的脾氣,原本寒江城會慘遭覆滅,牧家全族,首當(dāng)其沖,但你可知,他為何會手下留情?”敖烈說到這里時,神色有些痛苦。
“為何?”敖妙清本能覺得,這背后的真相,必然不簡單。
而敖烈緩緩開口道:“牧家能夠保全,其實是你兄長與那龍神真靈之間的交易。”
“放過牧家與寒江城,你兄長甘愿自封元神,三十年內(nèi),絕不出世,如此一來,他便等同于將自己的身軀,完全交給龍神真靈,所以,早在寒江城那日之后,敖絕神,便徹底不是你兄長了!
“自封元神三十年,五爪金龍血脈會壯大,龍神真靈也會壯大,而你兄長怕是再無神算,‘絕神’二字,也將淪為空話,徒滿腔恨意……”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
的確,“絕神”,是敖妙恒之恨,也成了敖烈心中的痛。
牧龍聽到這里時,其中原因已然再清晰不過了。
這番話,乃是敖烈以天地大道立誓,像他這等道君,倘若違背誓言,立刻便會應(yīng)驗,遭天誅地滅。
但如今,敖烈安然無恙,那便只能說明,這便是真相。
“豈有此理!”牧龍當(dāng)即便爆發(fā)出滔天的殺念。
敖妙清見牧龍如此,頓時攔下。
“龍兒,血脈之禍,已然令我兄長生不如死,娘不希望你再有何閃失……”敖妙清死死抓著牧龍的胳膊,生怕他沖動。
如今的敖絕神體內(nèi),畢竟是龍神真靈,縱然不是神祇之軀,卻也相當(dāng)于神祇化身。
然而,牧龍心中,卻已然一片決然。
噗通一聲,直接跪在敖妙清面前。
“兒自寒州變革之日,便不敬鬼神,搗毀神廟無數(shù),叫我易教蒼生自強不息,人人如龍!”
“所謂神明,不過是貪圖香火的偽神,天地間最大的賊寇,視蒼生如芻狗,神明不死,大盜不止!”
“龍神真靈,罪孽深重,兒不滅之,愧對母親養(yǎng)育之恩,愧對我立教初心!”
牧龍說著,身心一陣虛幻,下一刻,已然出現(xiàn)在虛空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