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死了,前來圍殺的牧龍的五大魔道翹楚,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nèi),便已經(jīng)死去了四個!
這些個魔道翹楚,曾經(jīng)是他們的精神領(lǐng)袖,他們心中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是那些正道弟子心頭的夢魘,然而如今卻盡數(shù)敗于一人之手,縱然還剩下一個白骨少主,但魔道眾人自知大勢已去,已經(jīng)不對白怨抱有任何希望了。
想一想他們跟隨五大翹楚的步伐,降臨此處之時,是何等的氣勢雄渾,他們感受到了那些正道弟子的顫栗,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恐懼,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化成泡影,宛若一場噩夢,他們曾經(jīng)所輕視的,不屑的,反倒成了不可戰(zhàn)勝的。
看到蜃獨憂尸首分離之后,白怨的眼眸之中的悲涼之意,再也難以掩飾。
曾幾何時,毒童子被毒殺之時,他心中毫無波瀾。
曾幾何時,夜殤被焚滅時,他也并未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憐花公子的魔爪被折斷,心臟被捏碎時,他只是想與蜃獨憂合力,滅殺牧龍,但如今,就連蜃獨憂也死了……
這一刻,這位堂堂的魔道翹楚,曾經(jīng)目空一切的白骨少主,竟然失去了繼續(xù)戰(zhàn)斗的勇氣,就連手中的骨靈冷火槍,變得沉重無比,仿佛上面墜著數(shù)座大山……
“就剩下我一個人了……”白怨發(fā)出一聲嘆息,而后用一種悲涼的目光,望著周圍的一切:毒童子化成的“膿液”中,斜躺著一只黑色的秘葫,無人問津;奪命秀士殘留的灰燼,正逐漸在風中消散,七禽魔扇也已遺落塵埃;憐花公子的尸體,殘缺不堪,斷臂,碎心,未曾瞑合的瞳孔早已變得空洞死寂;蜃獨憂的尸體倒是尚有余溫,熱血未干,但頭顱卻是被少年提在手中,而且,提著蜃獨憂頭顱的,一雙眼此刻正在盯著他。
往日的殺伐,榮耀……在這一刻,宛若過眼云煙,白怨的心頭,無數(shù)道復(fù)雜的情緒不斷交織,最終醞釀成一種叫做“悲愴”的東西。
“哈哈哈哈……”他立在虛空,一手拄著骨靈冷火槍,放聲大笑:“既生我翹楚之姿,為何不給我登臨巔峰的機會,卻讓我敗亡他人之手,蒼天,何其不公?!”一句句怒吼,響徹虛空,白怨面色猙獰,充滿怨恨,恨得雙目欲裂。
這時,他只聽得身后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或許,原本你也曾擁有登臨巔峰的可能,只是后來,你選擇與我為敵,那一切,便蕩然無存了,所以,你不必怨恨!”
“你等之所以曾被稱為魔道翹楚,兇名遠揚,只因那時我尚未崛起,當我崛起時,你們這些所謂的翹楚也好,天驕也罷,都要為我讓路,否則便只有淪為墊腳石的份!”
這等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話,倘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定會讓人嗤之以鼻,然而此刻從牧龍口中說出,儼然就像是一個事實,平淡的口吻之中,透著無盡的霸道與非凡的志向。
是啊,我未曾崛起時,你們尚能被稱之為翹楚,而我崛起之時,哪個敢在我面前自詡為“天驕”?誰又有資格在我面前自稱一“翹楚”?
這便是少年疏狂,憑一腔奮勇熱血,敢同蒼天試比高的豪情壯志!
先前趙綾丹的猜測是正確的,當牧龍突破御魂境十重天,體內(nèi)凝聚龍脈,并踏出地下洞窟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牧龍了,而他眼中的翹楚,也不再是曾經(jīng)的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