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謀劃這些事的?
如果她沒有命懸一線,他也會這樣做嗎?
花容像個懷春的少女,躺在床上興奮的胡思亂想,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梳洗的時候,血染紅帕子。
花容連忙吃了一粒藥。
動作越來越熟練,心態(tài)卻不復(fù)之前的平靜。
人果然是貪心的。
之前她可以坦然的接受自己時日無多,只想盡可能多的做些東西送給江云飛,如今得了他的表白,又能嫁給他了,便開始想要與他長相廝守。
花容有些走神,神情泄出哀傷,月清忍不住問:“郡主,你最近總是在流鼻血,真的沒事嗎?”
“沒事!
花容搖頭,一點點擦掉臉上的血。
“郡主,太傅夫人來了!
花容和太傅夫人并無交情,雖然不知道太傅夫人怎么會突然來訪,還是迅速帶著月清去往前廳。
“夫人。”
花容向太傅夫人福身行禮,剛蹲下去一點兒,便被太傅夫人扶。骸翱ぶ鞑槐囟喽Y,快請起。”
太傅夫人未出閣時便是瀚京有名的才女,與太傅一直伉儷情深,即便年過半百,一身氣韻也是十分的高貴優(yōu)雅。
月清很快沏了茶來。
太傅夫人一邊品茶,一邊暗中觀察花容,見她行事從容,談吐柔婉,這才開口:“我今日來,其實是受人所托!
說著話,太傅夫人自袖中拿出一封艷紅的信紙遞給花容:“太后賜婚賜的太突然,云飛要去夷洲赴任,眼下來不及辦婚宴,便請我夫君幫忙寫下了這封婚書!
信紙展開,蒼勁有力的字體映入眼簾。
“云飛七歲便入宮做太子陪讀,我夫君是他的啟蒙老師,我們亦把他視作自己的半個兒子,不管外人怎么看,太后既然為你們賜了婚,希望你們能心意相通,白首不渝!
太傅夫人說著,拿出一支鎏金的蓮花金簪。
“這玉簪原是一對并蒂蓮,是我的陪嫁之物,另一支給我女兒做了陪嫁,這一支……”
“夫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花容連忙拒絕,太傅夫人直接把金簪塞進她手里:“你是云飛認定的妻子,便是再貴重的禮,你都應(yīng)該收下!
言下之意,江云飛已經(jīng)認定了她,她若還妄自菲薄,就是在打江云飛的臉。
花容失聲,到底還是收下金簪:“靈清謝過師娘。”
“好孩子。”
太傅夫人露出笑容,因這一句師娘傳了花容好些馭夫術(shù)。
太傅夫人離開后,江云飛又派了隨從來傳話:“后日大少爺就要出發(fā)前往夷洲,郡主的車輦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陪嫁之物可直接交給順天鏢局的鏢師押運!
一切安排妥當(dāng),花容只需要跟著江云飛走就好了。
花容一顆心軟了又軟,卻聽到周恒難以置信的聲音:“主子要丟下我們嗎?”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少年也都繃緊小臉,緊張的看向花容。
小狗似的。
他們眼底的不安太讓人心疼,花容不敢看他們的眼睛,柔聲說:“我們在夷洲還沒置辦宅院,帶太多人去不方便,你們先在鏢局好好讀書學(xué)本事!
“夷洲也有鏢局,我們可以去夷洲學(xué)本事!
周逸鼓足勇氣反駁,花容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溫暖的人,他不想離開。
其他人跟著點頭。
“可我已經(jīng)跟鏢局的人說好了,為了讓他們好好對你們,我還扮做男子陪他們喝酒吃飯,你們要讓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