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飛并不是在跟這些人商量,說完直接拉著花容離開。
廂房里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五當(dāng)家才訥訥開口:“江大少爺是昭陵的英雄,你就算是不喝酒,要把人帶走也是可以的!
醉仙樓后院,花容上了馬車,江云飛也跟進來。
馬車是單乘的,空間不大,來的時候周恒駕車,花容一個人坐剛剛好,這會兒多了個江云飛,便顯得逼仄起來。
花容喝了一杯烈酒,這會兒酒勁兒開始翻涌,腦袋有些暈,但她還沒醉,記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江云飛從她手里搶過酒杯,替她喝了一杯酒。
那杯子是她喝過的。
他們用同一個杯子喝了酒。
花容的心跳快了些,各種各樣雜亂的念頭不受控制的冒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花容才從這個紛雜的思緒里抓住重點,看著江云飛說:“大人是不能喝酒的,我這就找人送大人回府!
江云飛喝醉了會做一些和他平時截然不同的事,花容怕會出什么亂子。
花容說完便要下車,卻被江云飛扣住手腕。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江云飛的掌心很燙,眼神也很燙。
花容垂下眸子,不敢看江云飛的眼睛,沒話找話:“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江云飛沒有要放開花容的意思,直勾勾的盯著她問:“在我來之前,你喝了多少?”
他的酒量實在不好,只一杯,嗓子便啞了。
不復(fù)平日的冷肅,多了兩分蠱惑。
花容耳根發(fā)燙,如實說:“我只喝了一杯,他們只是很熱情,并沒有強人所難!
“這么烈的酒,你也敢喝,不辣嗎?”
花容這會兒也覺得自己膽子有些大,鏢局那些人畢竟都是會武功的大老爺們兒,她穿著男裝混在里面,萬一醉了,難保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花容理虧,弱弱的解釋:“我沒想到他們會這么熱情,更沒想到他們喝的酒這么烈!
雙方合作都談成了,一直扭扭捏捏的不喝酒也不大像話。
江云飛沒了聲音,看花容的眼神幽深如墨。
花容感覺車里的氣氛有些怪異,她想讓江云飛放手,還沒開口又聽到他問:“你把成衣鋪留給那個丫鬟,又把這幾個臭小子安排進鏢局,你把所有人的后路都考慮好了,可有為自己考慮過?”
花容渾身一震,詫異的看向江云飛。
他……知道她時日無多了嗎?
花容的震驚表現(xiàn)的太明顯,圈著她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如果沒有被人看到流鼻血,你是不是要一直瞞著所有人,然后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面對一切?”
花容的確是這樣打算的。
等月清對成衣鋪的事上手,周恒他們適應(yīng)了鏢局的生活,她就會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等死。
她不清楚這毒到后期發(fā)作起來會是什么樣的,如果太痛苦的話,她想直接了結(jié)自己,反正這世間也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
花容想的很灑脫,可當(dāng)聽到江云飛這樣問,她還是感覺有些難過。
她其實還是有留戀和遺憾的。
“大人,你喝醉了!
胸腔無數(shù)情緒在翻涌,最終還是被理智壓下,花容避開江云飛的目光,提醒他喝醉了。
還有十多天他就要去夷州駐守,她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分神。
他雖然放棄承襲爵位,肩上依然擔(dān)負著很重的責(zé)任,不該被兒女情長所擾。
“我沒醉,”江云飛松開花容,把打濕的袖子展示出來,“我沒喝那杯酒,現(xiàn)在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