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結痂還沒好,這會兒看著正難看。
江云騅沒接這話,只叮囑江云揚:“以后少喝點兒,別掉以輕心,這事兒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江云揚打了個酒嗝兒,仍是沒有正形,問:“你那心頭好交代墨晉舟的行蹤了嗎?”
江云揚對花容的失蹤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聽到花容失憶,江云揚明顯不信:“我還沒聽說過有什么藥這么神奇能改變?nèi)说挠洃,軍醫(yī)想不到法子,大哥不可能想不到,是不是你小子又犯渾故意攔著大哥?”
江云飛在軍中這么多年,審訊手段比大理寺的刑官還多,只要花容的腦子沒被換掉,總有辦法能刺激她想起來。
江云揚說完把江云騅摜到墻上。
江云騅這才意識到。
大哥的原則早就為花容一讓再讓。
半夜,江云騅被一聲悶雷驚醒。
不知是不是因為江云揚的話,他夢到大哥成婚了,新娘穿著鳳冠霞帔,蓋著大紅蓋頭,看不到面容,但身姿嬌弱,大哥對她極為憐愛,不愿讓她跨火盆被刁難,直接把人抱進喜堂的。
所有觀禮的都在向大哥道賀,他卻心痛如絞,一句也說不出口。
夢境有些真實,醒來后江云騅仍感覺心臟不大舒服。
他下床倒了杯水,剛喝了一口,便感覺門外有人。
雷聲之后大雨傾盆而至,那聲音在雨聲蓋住,再聽就聽不到了。
江云騅放下杯子,立刻拿起佩劍走出去。
怕有刺客,他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準備隨時出擊,出了門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人。
江云騅皺眉,隨后聽到一聲細軟的嚶嚀,偏頭,花容就抱腿坐在旁邊地上。
多日未曾好好用飯,她的身形消瘦了許多,烏發(fā)柔軟的披著,沒穿鞋就這么蹲在地上,像被遺棄的小動物。
察覺到他的目光,花容抬頭看過來,小聲說:“三娘,打雷了,我怕!
她的聲音有些啞,帶著怯意和哭腔。
她的眼神空洞又呆滯,沒有認出江云騅,陷在幼時的記憶里。
江云騅放松了些,眉頭卻還是皺著,花容沒得到回應,還以為被拒絕了,又說:“那我不進去,就在門口睡好不好?”
說著話,花容把自己又抱緊了些,盡量縮成一團。
江云騅知道花容出身不好,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但委屈變成話語說出來,便會蒼白許多,不如花容這會兒帶著哭腔小心翼翼地哀求來的震撼。
他從小就不害怕打雷,因為他身邊隨時都有很多人陪著,唯有落水那次,他差點死掉,接連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但每次從夢中驚醒,母親都會陪在他身邊。
“進來吧。”
江云騅開口。
花容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和三娘不同,乖乖進屋,卻不去床上睡,只在門邊坐著。
“去床上睡!
江云騅命令,花容連連搖頭:“不要,三娘說過會生病的,而且叫大娘發(fā)現(xiàn)了會被打死的。”
風月樓的床都是給客人睡的。
江云騅勸不了花容,只好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謝謝三娘。”
屋里沒有點燈,江云騅只能看到花容大概的輪廓。
她整個人窩在被子里,本就不胖的臉瘦成巴掌大,得了一床被子,就高興的不像話,說完也不再吵鬧,乖乖睡下。
等她呼吸平穩(wěn),江云騅找了軍醫(yī)來。
軍醫(yī)對這種病癥并不在行,只在醫(yī)書上見過記載。
“郡主應該是受藥物影響,記憶混亂才會出現(xiàn)夜游的情況,她看似能正常對話,人其實并不清醒,只要郡主不做很危險的事,其他人最好也不要強行叫醒她,不然郡主的神智可能會受損變得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