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的世家公子,縱然紈绔,也都是學了詩書六藝的。
李屹不擅長卻也略知一二,他不想在花容面前丟臉,當即應下:“既然郡主誠心想學,我可以指教一二!
營里沒有女子用的小弓,弓弩很重,花容舉起來都有些費勁兒。
她拿得搖搖晃晃,背也打不直,小聲向李屹求助:“世子,是這樣的嗎?”
“這不行,得拿高一些,箭得往前射,又不是往地上射!
李屹說著朝花容走近了些,花容無辜的問:“要拿多高才算高。俊
說著話,花容的胳膊又低了些,李屹沒有多想,伸手去托花容的胳膊。
指尖還沒碰到花容的袖子,一道陰影就將他籠罩。
江云騅策馬而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屹,眼神冷凝如冰。
李屹:“……”
如果我說我是被陷害的,你信嗎?
李屹被江云騅拉去操練。
他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說是操練,實則跟用刑沒什么兩樣。
一直練到傍晚,李屹直接被人抬回營帳,再沒有精力找花容的茬。
幾日后的清晨,花容被呼嘯的風聲吵醒,掀簾一看,外面黃沙漫天,什么都看不見,地上已經(jīng)積了好幾寸的土。
帳外仍有士兵值守,他們對這樣的場景早就習以為常,溫聲說:“外面風沙大,郡主就在帳中休息吧,稍后屬下會把飯菜送到帳中的!
他們穿著厚重的甲衣,帽子和肩膀也都堆了一層黃沙,乍一看像是黃土捏的陶俑。
花容放下簾子回到帳中,想到剛剛這一幕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在忠勇伯府雖然是粗使丫鬟,但吃穿是不愁的,主子們更是高貴,吃穿住行樣樣都很精細,這些守衛(wèi)昭陵的將士們遠離故土,整日除了操練,便只能與黃沙大漠為伴。
昭陵的繁榮昌盛只在瀚京,不在這里。
這場風暴持續(xù)了整整兩日才結束。
風停后,營中將士熟練的開始打掃,花容想找江云飛說幾句話,快到的時候,一男一女在幾名將士的帶領下快步走來。
為首的男人裹著頭巾,一件灰白短打外面罩著無袖小褂,小褂上繡著花容不曾見過的圖騰,脖子和腰間都綴著動物骨頭做裝飾,跟在后面的女人身量高大不輸男子,衣裙上的圖案與男子差不多,沒用動物骨頭做裝飾,而是戴著亮晶晶的銀飾。
女人生得濃眉大眼,五官比昭陵女子更為立體深邃,距離近些,可以發(fā)現(xiàn)她的眸子不是常見的黑色,而是湛藍色。
他們是越西人。
花容腦海里閃過這句話,身體已先一步做出反應,往旁邊走了幾步讓出路來。
兩人也看到了花容,并未停下步子,只好奇的打量了花容一眼,便進入營帳。
花容正想回去待著,又看到江云騅大步流星的走來。
江云騅走的很快,神情嚴肅,一看就是發(fā)生了大事,花容想要避讓,他卻徑直來到她面前,沉聲說:“越西使臣團在這次風暴中迷路被困,我要帶人去救援,你就待在營里,哪兒也不要去,知道嗎?”
江云騅的時間不多,能碰到花容說上幾句話已算幸運。
花容沒有回答,江云騅又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佛不由分說的戴到花容身上:“這玉經(jīng)高僧開過光,能保平安,戴著!”
沒給花容拒絕的機會,江云騅已提步進了營帳。
玉佛通體純白,因他一直貼身戴著,十分潤澤,似乎已有了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