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和忠勇伯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神情倒是沒什么變化,忠勇伯看著花容問:“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jù)?”
“奴婢沒有證據(jù),不過陛下可以請大理寺的大人提審一下前郴州州府殷還朝,當初太子殿下到郴州后,一直住在殷府,齊王妃是否有可疑之處,殷還朝比誰都清楚!
殷還朝和青龍山上的土匪勾結,還故意送火藥上山,已經有造反的嫌疑,花容這個時候把蕭茗悠的事栽到殷還朝頭上一點兒也不突兀。
昭和帝抿唇思索,并不急著開口。
忠勇伯俯身說:“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依老臣之見,應當即派人前往郴州開棺驗尸,若那墓里埋的確實不是齊王妃,幕后之人的用心就不是一般的險惡了!
“這個婢子無憑無據(jù),愛卿就信了她的話要讓朕派人去掘齊王的墓?”
人死后都講究入土為安,掘人墳墓是大忌,皇室宗親就更不可能被掘墳了。
昭和帝的語氣重了些,忠勇伯屈膝跪下,滿臉沉重:“這個婢子的話自是不可輕信,可老臣不敢拿昭陵的百年基業(yè)和太子殿下去賭!”
這話說的振聾發(fā)聵。
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鬟,而是為了昭陵的國運。
門外風雪漸大,灌入窗戶發(fā)出嗚咽聲響,如同哭嚎,叫人毛骨悚然。
掘墓是大事,即便有忠勇伯的勸說,昭和帝也沒有立刻答應。
花容隨忠勇伯出宮,剛走出宮門,江云騅便沖了過來。
“給我站那兒!”
忠勇伯厲聲喝道,江云騅止住步子,飛快的將花容打量了一遍,見她沒什么事才看向忠勇伯說:“多謝爹。”
忠勇伯沒應聲,帶著花容上了馬車,江云騅也想上來,剛掀開馬車簾子,忠勇伯一腳就踹了過去。
江云騅飛快地躲開,被迫下了馬車,下一刻車夫一甩馬鞭,馬車便飛馳而去,江云騅退到路邊,差點兒被馬踩到。
馬車簾子晃了晃,終究垂下,阻絕了外面的風雪,忠勇伯兇悍無比的氣息在馬車里鋪染開來,花容繃著身子,一點兒沒敢放松。
半晌,忠勇伯開口:“現(xiàn)在沒有外人,三年前的事,你再重新說一遍!
花容在御前說的話,還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忠勇伯并未全信。
花容不再隱瞞,如實說:“三年前,奴婢親眼看到太子與齊王妃通奸,三少爺以為齊王妃是被迫的,很是心疼,這才想幫齊王妃假死脫身,只是奴婢沒有想到齊王妃會武功,竟然將計就計害了少爺!
三年前的事不光彩,并未寫入卷宗,不過忠勇伯還是了解到了很多細節(jié),他審視的看著花容說:“那個計劃不是你最早提出來的嗎?”
“是,”花容坦白承認,“奴婢發(fā)現(xiàn)齊王妃和太子的奸情后,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若三少爺為了她闖下大禍,奴婢也活不了,不如奴婢主動出擊,計劃成功,少爺會照顧好奴婢的家人,而齊王妃受幕后之人指使,不會真的和少爺遠走高飛,少爺也能認清她的真面目。”
花容雖然算計了江云騅,卻沒有絲毫要害他的意思。
這樣的解釋是合乎情理的,忠勇伯把前因后果又捋了一遍,問:“當時云飛也在郴州,你為何不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他?”
“此事太過荒唐離譜,奴婢擔心大少爺不會相信奴婢,而且三少爺當時對齊王妃說的話深信不疑,奴婢若是向大少爺揭發(fā)齊王妃,三少爺在盛怒之下可能會殺了奴婢,奴婢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