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輕氣盛,讓你知道了,說不定哪天受不住別人的白眼和挖苦,就忍不住說出來了。能告訴你嗎?至于我假裝委屈,是因為我知道,在白家要生活的更好,就要得到更多,我寄望你能像你父親那樣成為白老,所以你得磨練……’
‘娘,你成功了,你把我磨練成白老了!’白余仰面望著天花板,大哭不止,她一直在當傻瓜,被母親打著為她好的旗幟,不經(jīng)商量的就替她決定了那么多,決定了那么多……
‘這是我的錯,我對你要求太多。所以,現(xiàn)在這些就是我的報應,我失去了最愛的男人……不過,現(xiàn)在這樣也好,本來我沒有隨你爹去,是答應了替他保守秘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你爹留了信息給白勝衣,我已經(jīng)發(fā)給她了!
‘他也留了話給你,他希望子女之間不管怎么爭斗,也能給至親一條活路。白勝衣的母親對得起你父親,也對得起我們母女,她早就知道我們的存在,從沒有做過任何事情,你父親這輩子欠她不比欠我們少!
那頭白余的母親說到這里,聲音更輕,好像很累似得。
‘該說的,我都說了,能做的,我也做了。娘這輩子是真的守累了,也等累了。半生帶著你等著跟你爹重逢,重逢了才幾年呀,又天人永別,想到還得這么孤獨的守到終老,我真的不想忍受。余,這些都是娘的錯,也有你爹的錯,但有一點我必須得說:就算我們錯了,但我們愛你。以后,一個人好好生活……’
白余一個激靈,滿心恐懼信息呼喊著:‘媽!媽?媽——你說話啊媽!你怎么了?媽!媽——’
白零匆忙趕回白家主宅,她母親平時獨自帶著的房間里,那些白老的投影還在播放著,而她母親,卻抱著白老的衣服,趴在地上。
她顫抖著,哭嚎著,悲痛,不能自抑……
她母親自殺了,而且,這大約是她一直渴望的解脫。
可是,她母親解脫了,卻留下了更孤獨的她……
孤獨……
她是白老了,五級城區(qū)已經(jīng)是她的天下了,她現(xiàn)在想在五級城區(qū)做什么,幾乎沒有人能抵擋。
可是,就像白勝衣轉(zhuǎn)述的、神無雙的話;就像李解說的那樣。即使如今的她掌握的力量有多強,仍然有很多事情,她沒辦法改變,沒辦法如愿。
她沒有辦法阻止母親自殺,現(xiàn)在她也明白母親為什么在白老死后,對她突然變的不同了。
她這個女兒,殺死了她母親一輩子最愛的、或許也是唯一深愛的男人,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是成了白老,但這不是她母親要的結果。
因為是她,她母親無法恨,恨也不能說,也無法報復,只能日復一日的忍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內(nèi)疚,懊悔,痛苦,悲傷,絕望……這種日復一日的未來,讓她母親還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我是白老了,五級城區(qū)是我的天下了……我是白老了,五級城區(qū)是我的天下了……”白余伏倒在她母親的尸體上,喃喃自語的重復著,重復著,重復著……
許久,許久,白余突然坐了起來,目光中的迷惘全變成了冷漠!拔沂前桌狭耍乙木湍艿玫,我要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就必須留!必須、必須——因為我是白老,我說了算!”
白余驅(qū)逐了白勝衣,可是,白勝衣卻是驕傲的、笑著帶領滅患調(diào)查組離開的五級城區(qū)。
她們的爭斗,誰勝誰負?
白余自己或許也說不清楚。
但白勝衣很清楚的是,她變的很輕松,好像對白余的一切事情都釋然了。
“我明明是被驅(qū)逐的失敗者,想不到會這么輕松,是你的補償這么給力嗎?”
神無雙很不謙虛的輕笑道:“我神無雙說這是絕佳的復仇,效果當然沒得說。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了,那就未免太天真,重頭戲應該還在后面。你不是一直想讓白余痛失至親嗎?”
“……不太想了,因為意識到母親或許早知道她們的存在,但她一直教給我們的是兄妹之間友愛,教給我們的是理解父親,而敬愛父親!
“哦?你不是說,奮發(fā)自強的最大動力就是不想當你母親那種忍受一切的弱女人嗎?”
“可是,我現(xiàn)在覺得母親那樣的人并不弱,相反,很堅強,堅強的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神無雙故作遺憾的攤手道:“很可惜,你說晚了,F(xiàn)在,我想已經(jīng)沒辦法阻止白余痛失母親的悲劇發(fā)生了!
“……你買通了白家主宅里的人?”白勝衣很吃驚,沒想到神無雙能辦到這種事情,但是,神無雙故弄玄虛的笑著,那表示,她猜錯了,但他就是不說。
神無雙也不需要說,因為白勝衣很快收到白余母親發(fā)來的信息……
然后,她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埋首神無雙的肩頭……因為她不想別人看見她的脆弱,尤其此刻,周圍都是她的下屬。
許久,她重新站直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我娘留的影音,就是恐怕有一天我們兄妹知道了白余母女的存在后,心懷怨恨。她真是……一輩子的愛都被白余的母親奪走了,不怨恨就算了,還要充當化解仇怨的好人!”白勝衣嘴里像是在數(shù)落,可是,眸子里卻透出溫和的笑意。
是的,她總替母親不平,可是又同時敬重著這樣的母親。
這種矛盾,好像一直伴隨著她。所以,她骨子里也受著她母親的影響,愿意執(zhí)著的去愛好一個男人,即使她受傷的時候多,即使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并不值得愛。
“既然仇怨已了,聊點別的,我們的婚期還是提前一點吧!
“什么?”白勝衣簡直難以置信,當初定婚期是她半強求性質(zhì),今天神無雙竟然會主動說提前?“你轉(zhuǎn)性了?不,不可能,肯定是因為別的理由,是什么?”
“因為我不想被李成強陰一把。”
“李成強?陰你?”白勝衣更覺得莫名其妙。
“他邀請我們參加他的婚禮,還大張旗鼓的主動表示給我們結婚準備了超級重的禮,卻沒有說他的人生計劃是娶十個老婆生十個孩子,我剛從他的人那聽說這件事。我們的婚期提前,先收了他的重禮,讓他等著賺我們幾十倍的時候,刪聯(lián)絡號!什么時候他孩子生完都過周歲了,再聯(lián)系!鄙駸o雙的口氣聽起來,真不像是開玩笑……
白勝衣無言以對的抬掌掩面,忍無可忍的數(shù)落說:“你們到底有多無聊!”
白勝衣是笑著離開五級城區(qū)的。
李解跟白余告別后,回了舊城區(qū)休息,三級城區(qū)的解決者們還沒跟晨陽接觸上,因為她目前在明顯回避接觸,看樣子她認為眼前時機未到。
李解不知道白余會不會把毒糧的信息交給城政府,但他反正是累了一宿,天沒塌下來的話,他就得先睡一覺再說。
這一覺睡的不錯,李解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六個小時。
竟然沒有人通過緊急信息吵醒他?這也真夠罕見。
李解翻閱積累的信息,才知道為什么。
大家都很高興,因為白余如約定的那樣,把毒糧的信息都交給城政府了,還沒有附加條件。
即使城政府里并不喜歡她的官員,跟告訴李解這件事情時也說,白余總算還在這件大事上守了信用。
原本他們都聽說了當時見面的情況,恐怕白余受刺激之下不知道會做些什么。
城政府方面很高興,聚集在五級城區(qū)的解決者們也很開心,有了這些信息,黑心狼片區(qū)的檢測和區(qū)域封鎖的辦法就能夠逐步解決問題。
不過,還是有人困惑,總覺得白余表現(xiàn)的未免太好了。
李解其實也有點意外,但這畢竟是好事情,只是,他并不打算跟白余再聯(lián)絡,他跟她,感覺已經(jīng)無話可說,或者說是,不想再有交流。
‘傷心欲絕的被分手男,哭完了來信息,本女神負責安慰你。’
李解哂然失笑,落滿盈消息倒快。
解決者站點里,當然也有不少人在談論這事,但他們不是安慰李解,而是清一色的恭喜、祝賀他被分手,終于解脫了。
“蒼天!我天天都想說大夫人的壞話而不敢,從今以后終于無所顧忌了!”
“我就想知道,大夫人公開宣布甩了裁決長,那么二夫人怎么辦?”
“以二夫人的情況,裁決長被大夫人甩了,二夫人也就自動沒關系了吧?”
“……這么說追到大夫人就附送二夫人了?我要不要努把力?”
“你就不怕裁決長看見?你不安好心多久了?”
李解當然不出聲,這風頭火勢接這種話,等于是送上槍口讓他們?nèi)浩饑ァ?br>白余不但把毒糧資料交給了城政府,也在勢力里公開宣布跟李解分手的事情。
這讓李解很高興,她到底沒有糾纏不休的鬧騰下去。作為男人,他當然不介意當被分手的那方,白余比他更在乎面子,也更需要面子,那這面子就給她。
一覺睡醒,都是好消息,李解感覺心情很愉快。
他準備給落滿盈回信息聊幾句時,突然收到七級城區(qū)解決長送來的消息。
‘裁決長,七級城區(qū)很多地方突然一起出現(xiàn)了基因病毒戰(zhàn)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