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死了，巖蛇城被滅，我真的可以讓你們出去�！痹S黑平靜的道。

眾蛇妖的目光中，那激動(dòng)的希望之光涌現(xiàn)，可旋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有些東西，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其中一條老蛇嘆了口氣，道：“我毒牙被拔，毒囊被摘除，已經(jīng)失去了捕食的能力，回去也是死�！�

另一條花蟒，沮喪著道：“我已經(jīng)是一條廢蛇了，我不想讓朋友看見我這幅樣子�！�

“我經(jīng)脈盡斷，骨頭被打碎，無法修煉……”

“我的妖核被挖走，唯有一死……”

各種各樣無奈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漸漸地，蛇群慢慢安靜，直至死一般的沉寂中。

許黑這才意識(shí)到。

捕蛇人，摧毀的不僅是他們的肉身，還有他們的精神意志。

曾經(jīng)，他們也做過夢(mèng)，想逃離這個(gè)鬼地方，重獲自由，可隨著時(shí)間的推移，他們求生的信念，早已漸漸消亡。

他們的肉體還活著，但精神已經(jīng)磨滅，變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所留下來的唯一信念，就是死去！

“多謝恩公殺了這么多仇家，了卻我等心愿！”

“請(qǐng)前輩動(dòng)手，不要留情�！�

蛇群們齊聲喊道。

他們感激許黑，殺了仇人，讓他們獲得自由。

——那就自由的選擇死亡！

許黑嘆了口氣，決定尊重他們的選擇。

他放出一枚鱗片，發(fā)射出去，將困住他們的陣法、鎖鏈全部擊碎，身上的細(xì)針抽離。

此地的筑基蛇妖，總共也就十三條。

許黑在他們每一條蛇前方，放下了一枚沉睡丹，可短暫的忘記痛苦，在安眠中死去。

這大概，就是惻隱之心。

也是許黑能給予的，最大的善意。

眾蛇妖紛紛明白了許黑的意思，全都熱淚盈眶，露出感激與激動(dòng)。

“恩公，那一面旗幟，應(yīng)該可以搜集魂魄吧。”

修為最高的大角蟒，看向許黑剛才拿出的魂旗，問道。

“沒錯(cuò)，我搜集了許多捕蛇人的殘魂�！痹S黑微微點(diǎn)頭。

其余蛇妖們也都看了過來，盯著那魂旗。

大角蟒深吸口氣，道：“我想懇求，在我死后，恩公也能收了我的魂魄！”

許黑眉頭微皺。

“你可知曉，收了魂魄，意味著什么�！�

許黑沉聲道，“此寶，名為攝魂旗，可將魂魄煉化為怨靈，失去自主意識(shí)，只知道殺戮，死后都不得超生……”

“我知道！”

大角蟒打斷了他，目光堅(jiān)定不移，隨即，低下了頭，“若我的魂魄，能擊殺一位捕蛇人，我死而無憾�！�

其余蛇妖見狀，毫不遲疑的低下頭。

“請(qǐng)我死后，收走我的魂魄！”

“將我煉化為怨靈，擊殺捕蛇人！”

各種各樣懇求之聲，在地牢內(nèi)響徹。

許黑心頭詫異，望向每一條蛇，那一雙雙冰冷的瞳孔中，竟然浮現(xiàn)出了希望之光。

這種希望，即便他們解開枷鎖，重獲自由，也未曾出現(xiàn)過。

而當(dāng)他們得知，可以化身怨靈，那種希望，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烈。

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價(jià)值，那就是——復(fù)仇！

“請(qǐng)讓我，手刃仇敵！”

一條花蟒，一口吞下了丹藥，倒在了地上。

“我無怨無悔！”

老蛇吞下丹藥，閉上了雙眼。

“縱使永不輪回，我也要化身怨靈，殺盡捕蛇人！”

大角蟒吞下丹藥，一頭撞在了墻壁上，讓自己頭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一條又一條的蛇妖，相繼吞下那死亡之丹，陷入了安靜的睡眠中。

他們的遺言，千言萬語，匯成兩個(gè)字：復(fù)仇！

“我的死，是有價(jià)值的，對(duì)嗎？”

一條年幼的黑陰蛇，服下最后一枚丹藥，躺在地上，說出了似曾相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