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黑決定,他要找出自己的路。
不知不覺間,許黑眉心那最后一塊空缺,隱隱有微光浮現(xiàn)。
…………
兩天的休整過后。
許黑離開大山,朝著山下爬去,他沒有施展土遁術(shù),像一條凡蛇一般,爬向曾經(jīng)的故土。
他的速度緩慢,爬過大山大河,爬過山火蔓延后的土壤。
時隔一年,冬去春來。
曾經(jīng)燒過的黑灰中,長出了新的植物,嫩綠的樹苗在生長,草木在發(fā)芽,昆蟲也在其中浮現(xiàn),偶有一些嚙齒類動物,潛入在草叢中,進(jìn)行覓食。
螞蟻也從地下出現(xiàn),建造新的家。
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唯一可惜的是,生長了數(shù)百年的參天大樹沒了,野生動物沒了,但無數(shù)年后,又將是新的輪回。
許黑回到了曾經(jīng)的領(lǐng)地。
這里,被捕蛇人占領(lǐng),建立了分堂,建筑布局已經(jīng)完成,只是尚未布置陣法,且連守山弟子都沒有。
雖說捕蛇宗保持中立,但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們管轄下的凡人城鎮(zhèn),都受到了秦軍的洗劫。
許黑拿出檢測玉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幾個修士,最強的也不過煉氣期大圓滿,其它人也不知去了何處。
許黑收起玉石,神識一掃而過。
這時,他掃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陳道陵!
這曾經(jīng)追殺他百里之人。
此時,陳道陵兩眼昏花,氣血衰弱,修為從當(dāng)初的煉氣期大圓滿,暴跌至煉氣期七層,只差一步就能跌落至中期。
他被關(guān)在一座地牢中,由鐵鏈拴著,旁邊盡是一些老鼠蛇蟲之類的東西,將他啃得坑坑洼洼,真氣也被封鎖,處于一個等死的狀態(tài)。
許黑本想過去宰了,可看見他這樣子,可能活著,反倒是一種折磨。
這個分堂,以許黑如今的實力,能順手滅了,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但他沒有打草驚人,只是匆匆而過。
許黑繼續(xù)下山,一路返回了蛇村。
他回到了荒涼的西瓜地,看見了王小牛家的茅草屋。
那一座孤墳還在,只是里面的尸體不翼而飛。
王小牛也在屋里,和兩年前相比,他如今已經(jīng)是十五歲的少年郎,個頭長高了一些,只是身形消瘦,臉色蒼白,多日的饑餓,讓他躺在床上,顯得有氣無力。
蛇村村口,站著一名煉氣期初期的修士,腰間掛著秦國的腰牌。
一隊秦國士兵,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敵人。
“官老爺,我這里沒有藏人,全家就我一個!
“嘿,小娘們還敢嘴硬,拖出去……”
許黑看了一圈后,收回神識,心情復(fù)雜。
他已經(jīng)找到了那群楚國士兵的藏匿地點,就在一處豬圈之中,這群人只有三人,個個帶傷。
其中一人提議,要不要出去當(dāng)俘虜,還能活下來,但被另外兩人言辭拒絕。
許黑沉默良久,沒再關(guān)注,打算離開。
忽然,許黑感應(yīng)到了什么。
他身形一閃,來到了王小牛居住的茅屋前。
只見屋內(nèi),房梁上,掛著一個套繩,王小牛站在凳子上,將脖子伸進(jìn)了套繩中,他緊咬干枯的嘴唇。
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看見這一幕的許黑,立刻想到了一個詞:上吊。
生命誠可貴,他為什么要尋死?
王小牛的前方,擺著他父親的靈牌,他望著靈牌,干枯的眼中,已經(jīng)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爹!對不起,孩兒不孝,您豁出性命才賺來我讀書的錢,是孩兒沒用!雖然沒能考上功名,但我也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