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轉眼而過,兩天里我完全放松下來,任由手下回京都花魚那看了看,而我卻跟著李紅塵在京都轉了轉。
龍臨水的那一百多人被安月宇安排到臨近的一個酒店,兩天之內(nèi)吃喝拉撒都在酒店,沒有一個亂跑。
我懷疑他們是怕出來久了,會散出滿身的尸臭味兒……
第三天一早,我們早早在京都的客運站集合,在那里,已經(jīng)有十幾輛大巴在等待了。
安月宇歡送了我們,他并不會去冒險,他派遣的五人我都不認識,可李紅塵似乎很是忌憚,要我留意其中的三人,分別是李云、王吉、瘋子。
封家的陣仗就很大了,他們并沒有按約定只來了五個人,而是近四十個人,由封老三、蝰蛇和一個滿臉傲氣的年輕人帶領。李紅塵特別指了指那個年輕人:“喏,那就是你的情敵!
那年輕人長得很英俊,皮膚白皙,看著那一輛干凈的大巴車,捂著鼻子滿臉的不耐煩和嫌棄,一副富二代的樣子。
我說:“那是你的備胎嗎?”
李紅塵呸了一口:“誰有那樣的備胎?活生生一個奶油小生,蒼蠅一樣,煩死人了。他叫封玉,封書的兒子。”
封玉若有所覺地看過來,看向我的眼光很有敵意。
我對他笑笑,他竟然對我比了比中指。
真是幼稚。
趙家也沒用按照約定,他們來了十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長相很狂野成熟的大胡子,我注意到,趙威也在其中,他帶著一個帽檐很長的棒球帽,壓得很低,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沒有跟安月宇打招呼,急匆匆地上了車。
安月宇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渾然不知,他的博士小舅子登上了死亡體驗之旅,我并沒有提醒他。
龍家的陣勢最大,百十個身著簡樸苗服的人,有老有少,沉默寡言,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渾身冒著一股子濃重的神秘感。我并沒有看到他們搬著所謂的行尸,也許這些個行尸,就混在他們中間。
太隨意了……
張?zhí)煲粠е膫人人走過來,笑著對我說:“湊個車吧?”
“加上我”一臉淡然的羊錚也湊了過來。
我說:“求之不得!
我安排我手下的三十人坐了一輛大巴,而我們陸、張、李、羊四家坐上了一輛大巴。
龍臨水并沒有跟我打招呼,他遠遠地看了我們一會,邁步上車了。
物資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安月宇給每人發(fā)了一個精巧的背包,黑色尼龍布的,內(nèi)層包著兩層塑料隔膜,似乎是防水用的。里面很多口袋,塞得滿滿當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緊急藥品、防水手電、兩塊高能電池、壓縮餅干、繩索、五支營養(yǎng)液……特別提一下,整個背包的就是水壺,一條軟管從背部縫合處伸出,水可以藏在背包的夾層里,完全的高能裝備。
其他帳篷武器一類的大物資似乎要到青藏的時候再補充。
收拾完畢,我們出發(fā)了。
大巴上了高速,京都越來越遠。
現(xiàn)在來說說那棱格勒。
我上網(wǎng)詳細查了查關于那棱格勒的資料,。位于青藏高原昆侖山區(qū),東起青海布倫臺,北起布倫臺,西至沙山,全長105公里,寬約33公里,面積約3500平方公里,海拔3200—4000米。發(fā)源于6000多米高昆侖山上的那棱格勒河,南有昆侖主脊直插云霄,北有祁連雪山阻擋著柴達木盆地。
其實這些數(shù)據(j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號稱昆侖山的“地獄之門”、“地獄之谷”,谷底水草豐沛,卻遍布著牛羊馬和獵人的尸骨,連昆侖山最頑強狡猾的狼、食物鏈最頂端的熊瞎子都不敢靠近。
很多牧人忍不住谷里豐沛水草的誘惑,帶著大批牛羊進去了,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當?shù)厮褜り犨M去找尋,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人的尸體,他們大多衣服破碎,光著雙腳,怒目圓睜,嘴巴張大,獵槍還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傷痕或被襲擊的痕跡。
可以說,整個“地獄之門”那棱格勒中,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致命危險,而我們要去的,正是這地獄之門的深處。
傳說,古派就建在地獄之門深處的地宮里,他們乘著朝暉而出,踏著夜星而歸,宛如神靈。
在車上,大家似乎都明白接下來旅程的危險,氣氛很是凝重。
我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羊錚,突然說:“羊兄,閑來無事,能給我解釋一下,老五家的事兒么?后來怎么又成老四家了呢?”
羊錚猛地睜開眼:“有什么可說的,陳年舊賬而已……張起靈,你來說吧!
張?zhí)煲华q豫了一下,道:“其實嚴格來說,盜墓界最古老的世家,有五個。分別是張、陸、李、龍、羊。羊家跟咱們四家一樣,歷史悠久。羊家起于明時,明時的西安府極為繁華,萬業(yè)既興,就有了許多特別的職業(yè)。當時就有一個特別的職業(yè),稱為“羊人”即西安府古時管羊的小吏。說好聽點是小吏,難聽些就是為公家放羊的小官。他們常常成群結隊組成五六人的隊伍一起放近百只羊,每月拿不菲的俸祿。
大家都知道,即使是如今的放羊人,也經(jīng)常往深山里鉆,趕著羊群翻越一個又一個的大山吃草,常常能走進常人到不了的地方。尤其是古時的大山,無人煙蹤跡的大有所在,其中多生神異妖怪,“羊人”就經(jīng)常跟這些東西打交道。
很多人跡罕至的深山里,可能就會留下放羊人的生活痕跡,他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這種人向來膽大,耍得一手好鞭法,更有甚至一鞭下去能抽斷大樹,嚇得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
明末之時,頻發(fā)戰(zhàn)亂。西安府也難逃此劫,那些個在深山中放羊的羊倌索性躲了起來,殺羊為食。窮途末路之時,由一個叫“羊無塵”的人召集起來,百十號人組成隊伍,專門挖掘在深山中發(fā)現(xiàn)的古墓遺跡,掘出金銀換取食物。
“羊無塵”天賦異稟,卻有個怪癖,酷愛吃草,那模樣跟一頭羊一般,大家都說他是仙羊轉世。而他更會一個絕活,就是嘗土,只要嘗一嘗土的味道,就能辨別墓地的位置、年代、甚至可以辨別里面的粽子是否起尸,憑借著這一手,大發(fā)橫財,他們中的年輕人漸漸得到羊無塵的真?zhèn),就此將“嘗土辯墓”本事傳了下來。
由于他們是羊倌出身,深山亂崗處處去得,又不怕官府圍剿,竟然度過了清明過渡的戰(zhàn)亂時期,待得平定安邦之后,他們才從深山中出來,賣掉金銀,在西安府買下大宅子,表面還是放羊,實則以盜,墓為生,大發(fā)橫財。
后來他們統(tǒng)稱“羊”姓,久而久之,后代甚至遺忘了原本的姓氏,于是便有了龐大的羊家,一直傳承至今?删驮诙昵埃蚣页隽俗児,跟四家決裂了!
我問羊錚:“因為酆都?”
羊錚嘆了口氣:“因為古派……酆都的事搞得風雨飄搖,各大世家聞風而動,可實際上,老五家每一家在行動前,都得到了古派的通知!
我說:“什么通知?”
羊錚說:“那古派的人說,龍穴寶書已經(jīng)夠你們生活了,不要太貪婪。這句話,五大家都收到了,只有羊家做到了。也因為羊家拼命地阻止其余四家,被他們視為異類,就此決裂,從那之后,羊家便與新興的三家走得很近,再不提什么老五家的身份。結果,你知道的。”
我說:“那羊家這幾年也……”
羊錚苦澀一笑:“可以說死傷無數(shù),失蹤者大有人在,偶然找回尸體,舌頭也被人拔去了。所以,咱們現(xiàn)在要去古派尋找真兇,無非是求個心理安慰,結局已經(jīng)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