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看到了‘飛行人’給我的留言之后,又聽到這司機說的話,我心中那根弦終于蹦了一下。
“走!”我?guī)缀跏撬查g要拉著文友友快跑了。
文友友卻不買賬,死命地拉著我:“干嘛呀?干嘛呀!”
我扯了扯文友友的手,看不出他還挺有勁的。我說:“你給我撒手,要上你上,老子不上!”
文友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一臉呆滯的司機,說:“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司機已經(jīng)打開車門下了車,文友友還是死拉著我不放。
我真想一拳打爆文友友的眼鏡。
胖司機下來了,掂了掂肚子:“哎?陸少爺?”
我一下就消停了,仔細打量著他,看著有點眼熟,狐疑地問:“你是……”
胖司機笑著說:“我是戰(zhàn)伯派來接你的,紅燈是我弟兄……你知道吧?”
紅燈這個名字打消了我的疑慮,我瞬間就對這胖子信任起來了。
胖司機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胡子看起來很久不刮了,長著剛硬的小胡茬,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他對我伸出手來:“接下來我送您回家,您叫我小王就成!
我盯著他的眼睛,說:“戰(zhàn)伯讓你來的?”
胖司機的表情就變得嚴謹了:“是,昨天紅燈給戰(zhàn)伯打了電話,讓我到邯鄲接你……我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我說:“你等一下,我給戰(zhàn)伯通個電話!
“等等!”胖司機打斷了我。
我戒備地看向他,他掏出一個手機遞給我,憨厚地笑:“用我的打,正好給戰(zhàn)伯交差。”
我接過來打了戰(zhàn)伯的手機,只響了兩下就被接了起來,那一邊傳來戰(zhàn)伯的聲音:“小王?接到陸安了么?”
我說:“大伯,我到邯鄲了!
戰(zhàn)伯說:“好,事情怎么樣了?”他的語氣十分謹慎,似乎生怕我?guī)砹瞬缓玫南ⅰ?br>
我笑了笑:“幸不辱命!”
“哈哈哈……好!”戰(zhàn)伯那邊頓時爽朗地笑了起來:“你快回來,陪我好好喝一杯。”
我說“好!”,然后那邊掛了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小王,對他點頭:“不好意思,干這一行就是要小心。”
小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完全理解!快上車吧,外面冷。哎,這位是?”
他指的是文友友。
文友友很熟絡地伸出手跟胖司機握了握:“我叫文友友,陸安的好朋友!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我什么時候跟他是好朋友了?
文友友對我笑了笑,我不想再看他了。
倒是小王很憨厚:“那就一起走吧,路上熱鬧,少爺也不會太孤單!
我沒說話,權當默認了。
文友友很開心地要跟我坐后面,被我很敏捷地躲開坐到了副駕駛上。
小王的車子穩(wěn)穩(wěn)地開了,離機場越來越遠。
透過窗子,我不住地往外看著。
小王說:“少爺,你看什么呢?”
文友友尖叫起來:“哎,開車可別分心啊,安全駕駛,你我放心!”
小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了!
我把目光收回來,外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飛行人,四周也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也許,那窗戶上的字只是惡作?
似乎不太可能。
一路奔波,本來準備在飛機上睡一會結果沒有睡著,現(xiàn)在怕出事,我只能強忍著睡意,單調(diào)地看著窗外飛快逝去的風景。這小王跟紅燈不同,紅燈喜歡放一些DJ熱舞曲,即使不聽得熱血沸騰也會吵得睡意全無,可小王卻不放歌,連根煙都不抽,安安靜靜。
車里彌漫著一股誘人的香味兒,我四下找了找,發(fā)現(xiàn)香味來自于車窗前的一個裝飾品,那是一個碧玉的彌勒佛,大肚朝天笑口常開的模樣。是個挺精致的工藝品,空心的,里面都是香水。
文友友抽了抽鼻子,說:“哥們,你這香水味有點濃?”
小王說:“媳婦從法國帶回來的,可稀罕了!
“切!”文友友不樂意了,他說:“千萬不要侮辱法國香水好嗎,香水可不是越香越貴的親,你這東西就是邢州順德市場二十塊錢的貨色,哎,說來我用的是法國香水,你要不要聞聞?”
文友友說話有點嗆,小王竟然沒生氣,憨憨地笑:“等跑完這一趟活,我買十瓶法國香水!
文友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哎呦,你知道這一瓶香水多少錢么?”
小王憨笑著:“你知道我家老板多有錢嗎?是吧,少爺!
我沒說話,文友友張了張嘴巴,不吭聲了。
半晌他才說:“這香水嗆得我都暈乎了,我睡會啊,到邢州了喊我!
說著,他真的一頭栽下去睡著了。
困意是可以傳染的,少了文友友的嘟囔,整個車廂里靜地嚇人,小王開車專心致志,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迷糊了一下,含糊地對他說:“你可千萬小心點啊!
小王似乎把臉扭過來,對我笑著:“小心什么?”
我的腦子已經(jīng)轉的極慢了,小心,小心什么呢?
“小心開車!蔽亦洁炝艘痪,歪頭睡了過去,只有小王一個人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掏出一只口香糖嚼到嘴里,將車子向著黑暗中開了進去。
我又夢到了父母。
為什么說是夢呢?因為我的思維異常清晰,我明明了解這是夢境,眼前竟然是一片金光轔轔的湖。我的父母打在小船上,笑臉盈盈。
我就好像一個幽靈一樣漂在水面上,他們有說有笑,我明明在他們眼前,他們卻對我視而不見。
我喊:“爸,媽!”
他們愣了一下,眼神齊刷刷地朝我看過來。
我說:“你們在哪里?”
我的父親笑吟吟地看著我:“在那里啊!”
我說:“那里是哪里啊?”
父親還是笑吟吟地:“那里就是那里啊!”
接著,船離我越來越遠……
我腳下似乎失去了支撐,一下就跌到了水里……
撲通,一股冰涼的寒意讓我瞬間醒了過來,耳中口中都瞬間灌進了水,直接嗆住了我的氣管和喉嚨,我下意識地揮舞雙手掙扎起來。
我臉朝上,被人掐住脖子,頭被按在水里,掐住我的人力氣奇大,是要一心置我于死地!
若是二十天前的我,肯定已經(jīng)措手不及無法掙脫,然后淹死了?涩F(xiàn)在的我,在水里瞬間定下了心來,想起虛云禪師的吐納心法,竟然很快地閉住了氣,嗆水的感覺稍稍減緩。
我的手中瞬間滑出了一枚鋼針,抬手就向前射去。
只聽一聲慘叫,那人的手頓時一松,我一下就跳了起來,雙手鋼針齊射,直中那人的眉心。
那人還沒反應,愣了地看著我,而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喘了半天的氣,捏住鼻子使勁將鼻腔中的水噴出來,兩眼發(fā)黑的感覺才好了些,看那施兇的人,赫然是憨厚的司機小王!
他就是那個要害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