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在這呢嘛?
一句話讓我的腦袋暈了一下,我趕緊喊道:“梵音,你過來!
林梵音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幻術(shù)?”
年輕人笑道:“聰明,和聰明人玩真是太有意思啦。”
我瞪著他,說:“現(xiàn)在你到底是哪個季咸?”
他聳聳肩,說:“我撒了謊,其實季咸只有一個,不分日夜也不分善惡,只不過我在白天的時候,不能殺人……”他陰森地看了我一眼,說:“我知道我為了躲開仇人追殺的時候是怎么毀容的嗎?”
我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的臉如同慢鏡頭播放一般動了起來,干凈英俊的臉上先是發(fā)出了腐蝕的聲響,接著滿滿皺了起來,原本光滑的皮膚變得又老又皺,整一張臉都面目全非。然后他的臉凹陷了下去,似乎有無數(shù)小針扎出了小孔,從中滲出了一絲絲的血順著他干皺的臉上流了下來。
隨著血越流越多,他的臉也越來越松弛,臉皮幾乎是耷拉下來了,那一頭黑發(fā)也不知何時掉了大半變成了花白。
我眼睜睜地看著面白無須的英俊男人變成了又老又丑的季咸!
季咸睜著干枯的眼皮笑著看我:“現(xiàn)在是不是熟悉多了?”
我勉強笑道:“別跟我開玩笑……”
季咸搖搖頭:“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過,天黑之后我不會放過你的,季咸不會失手第二次。昨天,我把術(shù)法全施在你身上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你身上有那東西,今天好了,你既然敢再回來,我也就多了一個機會!
李紅塵和并肩而戰(zhàn),她低聲道:“還記得你說的話么?”
我輕輕點頭,眼中冒出了殺意。
既然他們是一個人,而且不懷好意,那就直接殺掉好了……如此想著,我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竟然有說不出的興奮,季咸的脖子越來越清晰,我似乎看到了其中的血管……
我有種預(yù)感,似乎一沖過去就可以咬斷他的脖子。
為什么要咬而不是擰呢?我也不知道,這是下意識的心理反應(yīng)。
季咸笑瞇瞇地看著我,似乎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說:“既然到了這里,就是我說了算!边呎f著,他看了李紅塵一眼,李紅塵身子一顫,眼睛瞪大了好像看到了什么,“咣當(dāng)”一聲,她手中的東西也劃落在地碎成了好幾瓣。
那是一面鏡子,應(yīng)該是她化妝盒中的鏡子,摔倒地上竟然被分成了整齊的八瓣,每一瓣的切口的鋒利無比。
季咸輕笑道:“好精致的暗器,過來!”
李紅塵就乖乖地向他走了過去,我拉了一下,被她用力地甩開了。
季咸站在兩女中間直笑:“你還想抵抗嗎?”
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心中的殺戮感越來越強,那季咸脖子上的血管似乎越來越近了,似乎我一出手就能碰到。
我“噌”地一聲竄了出去,動作快到我大腦都反應(yīng)不過來,只能順著本能走,那季咸越來越近了,五米、三米、一米……
“轟”天上傳來了一個驚雷,季咸的臉突然變幻,變成了我的父親!
“陸安!”他親切地叫了我一聲滿臉都是慈祥。我瞬間就止住了步子,呆呆地站住了。
“爸……”話音未落,父親的臉又迅速漲大漲大直到破裂,露出了人皮之下青面獠牙的面容,它的身后,尸山血海,無數(shù)殘肢斷臂順著血水留下來,那血水中似乎有著生物在翻騰……
蹬蹬蹬,我連退了三步,幾欲嘔吐,心驚膽戰(zhàn)。
“哈哈哈……”那青面獠牙的怪物又笑了起來,臉龐又緩緩變成了季咸的模樣,他身后的尸山血海也漸漸淡去化為烏有。
我赫然發(fā)現(xiàn)我仍站在原地,離他還是那么遠。一切都是幻覺,不知不覺一個眼神就讓我陷入了幻想……
太恐怖了。
季咸滿眼都是譏誚:“現(xiàn)在懂了么?在我面前,一切抵抗都是枉然!
我看著他,突然說:“你有這么大的本事還不殺掉我,是不是在忌憚我的東西?”我指的是鬼璽,相信季咸心里明白。阿里木早就說過鬼璽是百邪克星,季咸本體是人是鬼不敢說,但他的幻術(shù)絕對是彎門邪道,看來鬼璽對其還是有所克制的。
季咸笑了,瞇著無神的眼睛,說:“聰明!
我的底氣足了些,說:“既然你對我們無可奈何,干嘛不放了我們?”
他笑得更大聲了:“你真的太聰明,聰明地過頭了。你有,可她們沒有哇……”說罷,他放肆地大笑起來。
我愣了愣,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哀求道:“你放了她們吧。”
他搖頭:“不可能。”
我大聲地說:“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你為什么一定要要她們的命呢?”
他瞇著眼說:“狼和羊有仇嗎?”
我瞪著眼睛:“你會吃掉她們?”
他聳聳肩:“可以這么說,好聽一些,叫同化……她們會成為我的一部分。”
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奇形怪狀的人,想到了張筷子的兩個頭……我的胃劇烈地抽搐起來,我想吐。
我說:“你放了她們!
他搖搖頭,邪笑道:“不可能的,除非你把你那東西給她們中的一個,人類總是很虛偽高尚的,我很喜歡你這張臉,跟我以前很像,你愿意犧牲嗎?”
他的話成功惡心到我了。
我艱難地搖了搖頭,他尖聲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們?nèi)司褪沁@么虛偽,平時信誓旦旦,一到了關(guān)鍵時刻就極度自私、骯臟!”
我低下頭,說:“我有兩個這東西的。”
他一愣:“什么?”
我拽下了脖子上的鬼璽,兩塊晶瑩的墨玉,形狀不一,卻都散發(fā)著神秘誘人的光澤。
他很是忌諱地避開了目光,說:“你可以救一個人,你選吧!
我盯著季咸的眼睛,說:“我為什么不用它來對付你?”
季咸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捂著肚子:“你可以試試,你恐怕連它是什么都不知道,我閱寶無數(shù),才懂得它的一點點用法,你想知道嗎?”
我竟然點點頭。
他收起笑容,道:“我告訴你,這個東西是通往內(nèi)城的鑰匙,一把鑰匙只能進去一個人,不要再問為什么。”
說著他兩只手分別抓住李紅塵和林梵音的脖子,道:“選吧,她們兩個可以活一個!
我看著她們兩個空洞的眼神,心中劇痛。
林梵音,從望穿坡之后一直跟著我,不離不棄,幾次三番救我于危難,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成了一個孤魂。在我心中,她幾乎是內(nèi)定的媳婦了。
李紅塵,我們相識只有不到一個月,可她的一犟一笑卻都牽動著我身體里的某一根神經(jīng)。不知不覺,我竟然對她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到底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