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我想到的是‘鬼’?神R上我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滿著殺氣。
冰冷、無情、孤傲、不可一世。
任誰被這種眼神看一眼,都是要忍不住打個寒顫的。
鬼沒有這么銳利的眼神。
他一身白衣似雪,臉也如涂滿脂粉一般蒼白,可他手里確確實實握著一把刀,一把狹長的太刀。
日本浪人?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馬上移開,我突然想到,在這種絕對黑暗的環(huán)境里,他也是看不見我的。可我卻感覺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能看得見,因為此時的我正身穿單薄睡衣躺在床上,手邊連個防身的手電筒都沒有,稍有異動,可能就會引來致命一擊。
而我這夜視的能力,恐怕就是我唯一的依仗。
我大氣都不敢出,他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床前死死地盯著我。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他終于開口:“我知道你醒了,為什么不說話?”
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般,冰冷、孤傲,似乎皇帝在跟一個乞丐談話一般。
我卻不敢有任何不滿,試探道:“你是誰?”
黑暗中他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我問你一件事,決定你的生死!闭f著,他的刀尖舉起指向了我。
我心中一駭,低聲道:“你說!
那人道:“陸家保險柜的密碼是什么?”
“你是陸云派來的!”我瞬間就叫了起來。
那人既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只是道:“密碼!
我冷笑一聲:“我告訴你,你會放了我么?”
那人終于是點點頭,臉上露出認(rèn)真的表情:“會,我說話一向從不食言!
我道:“那你記好了,是九……”話音剛起,我的身子也瞬間翻滾下床,而后就地一滾,鉆入了床下。
從這人問我密碼時我就想清楚了,一旦將密碼說出來,我便失去了真正跟陸云對抗的底牌,到時候陸云想弄死我,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我瞬間決定,密碼也不能說,我也不能死。
那人顯然是沒有預(yù)料到我的動作,一聲冷哼,也不慌忙只是快速揮舞了一刀。只是簡單的一刀,我只感覺頭皮一涼,這結(jié)實實木的床板竟然連帶著被褥被削去一半,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瞬間就落在我身上。
可我也看到了他,即使他再厲害,揮刀也是有個收刀動作的,在我頭頂被削開的同時,我就看好了空隙,一竄而出,向著門口沖去。
外面就睡著林梵音和大金,或許我還能奪得一線生機(jī)。
可我卻算錯了,我只跑了兩步,便感到后頸被一只冰涼的手掌給捏住了。
那股寒氣順著我的脖頸直達(dá)全身,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人淡淡道:“你這是何必呢!
我無力地垂下頭,這人太厲害了。在我見過的所有人中,也就絡(luò)絨上師有如此強(qiáng)大的氣場,他們都有一種自信,對于局面完全掌控的自信。不過絡(luò)絨上師更加內(nèi)斂神秘,而這人卻像一般鋒芒畢露的利劍。
他絕不是無名之輩,陸云到底去哪請了這么一位高手?
我道:“我告訴你密碼,你放了我吧。”
他還是淡淡道:“不用了,你不是一個老實人,讓不老實的人說老實話,一直是我的強(qiáng)項。但是,地點不在這。”說著,他如同提小雞一般提著我的脖頸,緩緩向門外走去。
我有些慌了,這么被他帶走,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難道剛才一番動靜,外面的兩人都沒聽到?
那人將刀背在身后,提著我擰開了屋門。
一個黑影突然閃了進(jìn)來,我只見寒光一閃,一把寒光咧咧的獵刀向我身后劈去。
幾乎是瞬間,這人放開了我,只是輕飄飄地后退,輕松閃過這一刀。而后伸手拔出了背后的太刀,眼光冷冷地盯著門口的人,
門口站著的人正是林梵音。此時她精致圣潔的臉龐略顯蒼白,如臨大敵地盯著屋內(nèi)的殺手。我趕緊爬起來,跑到門口打開了燈。
屋內(nèi)一下變得敞亮。我這才看清了屋內(nèi)殺手的裝扮,面容普通平實,一襲潔白如雪的白衫,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是一副淡然無畏的模樣。
我心中瞬間一冷,他的眼神中依然還有掌控一切的自信,顯然他并沒有將林梵音放在眼里。
他只是多看了林梵音兩眼。林梵音感覺敏銳,應(yīng)該是感受到了我屋內(nèi)的動靜,在外面聽了許久才找到機(jī)會出手。因為起的倉促,她只穿了一套很薄的紗質(zhì)睡袍,雖然手持獵刀一臉殺氣,也不妨礙那玲瓏剔透的身材。
這樣的女子,任誰都會多看兩眼,然后忍不住將她摟進(jìn)懷里疼愛?蛇@人卻不一樣,他竟然如同鬼魅一般沖過來,狹長太刀帶著一股寒氣直劈林梵音的腦袋。
林梵音手持獵刀一擋,只聽‘叮!’一聲脆響,林梵音手中的刀竟然被莫名其妙擊掉,而后那人得理不讓,一刀削過。
“不!”我大喝一聲。
卻見那人長刀閃電一般從林梵音臉前掃過,可林梵音卻是腳下一滑,生生后退了兩寸,堪堪奪過那本該致命的一刀,只是額前一縷青絲被割斷。
此人的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不僅僅是這一手閃電般的太刀刀法,我從來沒見過實力如此高還能如此冷靜且從沒輕視之心的人。他看似孤傲,可就算對付一只螞蟻,也會盡全力。
這就是此人的可怕之處。
我都能看出,林梵音閃出那一步只不過是強(qiáng)弩之末。只要這人乘勝追擊,林梵音就避無可避了。我伸手一把拉過林梵音,擋在她身前。
可那人卻沒有追上來,只是停在原地,眼光盯著林梵音:“戲鬼步?”
林梵音剛剛死里逃生,正是滿頭的冷汗,此時被他一問,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剛要說話,卻見他身形一閃,向著我急沖過來,我還沒做什么,便被他扯住脖頸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到一旁。
而我身后的林梵音也瞬間發(fā)難,立掌成刀,直砍那人脖頸,那人只是輕輕一閃,林梵音便劈到了空處。
林梵音也瞪大了眼睛:“你……”
那人也不言語,竟是瞬間將太刀回鞘,而后一拳轟出,林梵音急忙躲避,兩人拳來腳往,我在一旁竟然看呆了。
這兩人的身法,竟是一模一樣,只不過林梵音比之此人要慢了不止一分。這‘戲鬼步’在此人身上施展出來,才是真正的形同鬼魅。
怪不得,怪不得能無聲無息躲過林梵音的感知摸到我的房中還不被發(fā)現(xiàn)。
然后我心中就有了另外一個問題:“此人跟林梵音有什么關(guān)系?林梵音的戲鬼步是陳宏御后人林山所教,莫非此人也是陳宏御的后人?”
由不得我多想,那人首先脫離了戰(zhàn)斗,閃到門口,看向林梵音的眼神竟多了一絲笑意:“你多加練習(xí),還有些生疏。”說罷,竟然奪門而出,只是幾個眨眼便消失無蹤了。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得再次打了個冷顫。趕緊走到驚魂未定的林梵音旁,摟住她:“你沒事吧?”
林梵音將頭埋在我懷里,半晌才道:“他好厲害,剛才他有十幾次能殺了我的,可……”
我輕輕搖頭,盯著那人消失的方向,道:“不怪你,我知道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