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年。
根據(jù)北國之森的歷史來說,三千多年前之前,應(yīng)該是還沒靈君。
時鏡皺眉:“什么意思?”
“這個陣法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破壞天皇的氣運(yùn),讓天皇無法再跟整個洲綁定。”
“那是誰做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某個人,也可能是某一群人,我得到的只是一個水晶球和開啟陣法的方法,至于是誰給我的,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把我?guī)У搅肆炎兤俨肌!?br>
裂變瀑布。
聽到這個地方,柳絮兒驚訝:“裂變瀑布,那個地方能住人?”
“那是個什么地方?”時鏡問。
“一個比天泉山莊更離譜的地方。”柳絮兒面色凝重,“有一條瀑布,分裂成無數(shù)小瀑布,每一條瀑布里都蘊(yùn)藏著不同的元素,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方靈氣濃郁到人無法呼吸,就算是我過去也得要屏氣!
柳絮兒自然是不弱的。
否則她也沒辦法駕馭那么多把劍。但。
如果連她都需要屏氣。
時鏡沉思:“那個地方那么危險,你是怎么去的?”
“那個人有秘法,可以帶我無傷的過去,我感覺就像是人在一個泡泡里。”高清風(fēng)知無不言。
“帶我去找他。”
高清風(fēng)一怔,苦笑著說:“是他來找我然后帶我去的,我要找他恐怕很難。”
線索就這么斷了。
但是時鏡并不放棄,她淡淡地說:“我必須要找到這個人,確保他的目的,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所以高清風(fēng),我麻煩你告訴我,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嗯……一個老頭,非常愛惜自己的劍,常年生活在裂變峽谷里,很強(qiáng),想殺了我也很容易!
高清風(fēng)實在想不起來該怎么描述那個人。
時鏡聽完深吸一口氣:“好,我們先去裂變峽谷吧!
柳絮兒有些擔(dān)憂:“我倒是沒問題,就是防護(hù)這個方面恐怕我們得下一些功夫!
“我來想明白!
“好!
時鏡和柳絮兒就這么走了。
高清風(fēng)還想說上兩句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他嘆了口氣。
他本來還想問問,他是不是還能幫上忙。
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幫不上了。
……
高清風(fēng)回到住所以后一直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時鏡的模樣。
她看他那種無比冰冷的眼神,讓他非常不舒服。
不是生氣,不是難過,而是卑微。
他知道他做錯事了,他也想彌補(bǔ)些什么,可是好像沒有用。
救越多的人,反而會讓他覺得他害死了更多的人。
這種感覺一次又一次凌遲著他。
忽然。
窗戶被人砸了石子。
高清風(fēng)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起身將門推開。
時鏡手里提著兩壇酒,斜靠著坐在墻上,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么,那么驚訝?”
“我是沒想到你會來找我,還是單獨來找我!
“有什么沒想到!
時鏡一躍而下朝他扔去一壇酒:“聊聊。”
高清風(fēng)苦笑:“我能做的不是已經(jīng)沒什么了嗎?”
“有啊,比如說,你怎么看靈君的!
“偽君子。”
“既然你覺得他是個偽君子,這么久的時間里,應(yīng)該沒少觀察他吧。”
“是,我一直在關(guān)注他的所作所為!薄案杏X出來什么了?”
高清風(fēng)搖頭:“沒有感覺出來什么,甚至讓我覺得有些挫敗!
“哦?”
“他的生活滴水不漏,想要打敗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么想著打敗他?”
“要擁護(hù)新的天皇當(dāng)然需要打敗舊的天皇了!
時鏡只是笑了笑:“就沒想過讓他自己走下來嗎?”
高清風(fēng)一愣:“什么意思?”
“我對外和你一起行動,從來都說是你指派的我,你不出去恐怕不知道外面的民聲是什么樣的,高清風(fēng),做點準(zhǔn)備吧,做天皇。”
“我?天皇。俊
高清風(fēng)人傻了。
時鏡淡淡“嗯”了一聲:“我本來打算自己做天皇,但如果我是天皇,楓葉洲的天皇,我很多事情就不能做,很多地方就不能去了,所以我不行!
“我本來想讓高清清來,但是她現(xiàn)在和云遲過得很幸福,云家城的人給了我不少消息,在云遲和高清清結(jié)婚之后,云家會由云遲來管!
“到時高家城和云家城會親如一家,清清肯定沒有時間當(dāng)天皇!
“接下來曾經(jīng)的七大豪杰,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招收徒弟了,天泉山莊那邊已經(jīng)多了不少人,需要他們費(fèi)心,他們也不合適!
“原本我覺得靈白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他想守著靈冰冰,所以也算了!
“最后,只有你!
時鏡看向高清風(fēng):“我信你,我更明白,讓你坐上天皇那個位置,對你是一種懲罰,所以,一個知道自己有罪的天皇,對這天下而言,是最好的!
高清風(fēng)怔住。
是啊。
他一輩子都會愧疚,一輩子都帶罪。
一輩子都要贖罪。
為這天下贖罪。
高清風(fēng)伸手摸了一把臉:“所以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確定,我能不能當(dāng)天皇的嗎?”
“是!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會拒絕你?”
“你不會拒絕我!
“是……我不會拒絕你,所以這件事已經(jīng)決定了,是嗎?”
“對!
高清風(fēng)深吸一口氣。
天皇啊。
他從來沒想過。
本來這個位置也距離他非常遙遠(yuǎn)。
他是個廢人,是個站不起來的廢人。
他是個需要妹妹在家中,委曲求全才能換來一點銀兩的廢人。
可現(xiàn)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兩個月過去,他卻要成為天皇。
他。
何德何能。而他,又有何顏面面對這天下?
他害了多少人生靈涂炭——雖然是出于好意。
他被多少人厭惡——雖然他盡可能在彌補(bǔ)。
可,但,也許……
有更好的人選呢?
心像是被什么人握住,就連呼吸也是生疼的。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那一日,那個臟兮兮的女孩,抱著母親的尸體,固執(zhí)地喂饅頭,好似那樣母親就能活過來一樣。
“我……可以!
他的聲音在顫抖,風(fēng)過全林,帶走了顫音里的懦弱。
“我可以!
他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