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云狐疑地盯著時鏡看,下意識抬步跟上她。
但時鏡轉(zhuǎn)手就直接把門給甩上了。
那紅木門被震的很響,直接把外面的人隔絕在外。
高清清淡淡地開口:“你急什么?時鏡又不會對二娘怎么樣!
“我,我不是怕她怎么樣!我只是想不明白,她幫我媽做什么?”
“幫人還需要理由嗎?”高清清冷笑,“害人才需要。”
高清云怔住。
高清清只留下一個嘲諷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了。
高清云呆愣在原地,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卻不知道他該問誰。
是,高清清說的非常對,害人或許需要理由但是幫人并不需要,只是需要想幫,就可以幫了,但是這件事在過去他從來都不知道。
從來,都不知道。
時鏡喝了水就從房間里走了。
二夫人千恩萬謝:“這個鐲子對我還真的很重要,謝謝你啊!
時鏡搖了搖頭:“沒事的。”
二夫人還想說點什么,時鏡只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高清云見房門開了,立刻走了進去:“娘,她跟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只是囑咐我了點事,告訴了我?guī)讉人名!倍蛉艘Я艘Т,“兒啊,媽覺得這人挺不錯的!
“但她跟我們不可能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
二夫人點點頭。
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
半個月后。
時鏡完全治療好了高清清,她體內(nèi)不再殘存毒素,功法比較之前也精進了一大步。
這個時候主城傳來七大豪杰全部辭職的消息,一夜之間,七大豪杰直接離開了主城。
這讓所有的城鎮(zhèn)都陷入了恐慌。
高家城首當其沖——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并沒有七大豪杰所在的家族。
本應(yīng)該是和高家城完全沒關(guān)系,但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高家城,卻變成了輿論的中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遠道等人綁架了高清云,要高家付出高昂的贖金。
高家付不起,自然就要把這件事告訴主城那邊。
靈君本就對七大豪杰辭職的事焦頭爛額,如今高家城這邊也出事了,他自然不會付贖金。
高家家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一邊哭著一邊籌錢,只是三天已是生出不少白發(fā)。
那些黑發(fā),像是在一夜之間就變白了一樣。
時鏡始終冷眼旁觀著。
這個消息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遠道他們那邊自己出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這是遠道和高清云之間的恩怨。
直到高家家主湊了一半錢,對方卻完全沒有交易的意思,只是派出飛鴿傳書說要高家家主湊夠所有的錢,否則就讓時鏡過去。
高家家主拿著那份飛鴿傳書手都在抖。
他顫顫巍巍來到視鏡,想要朝她跪下去,時鏡手一揮,用冰擋住他的動作。
“你知道,他們?yōu)楹我娢覇??br>
時鏡淡淡地說。
“老夫,不知!备呒壹抑餮銎痤^,雙眼猩紅,披頭散發(fā),“老夫只知,你可救我兒性命!
“你的兒子,殺了他們?nèi)迦耍涣粝滤麄円魂犎!?br>
親人,妻兒妻女,兄弟,朋友。
全部死在一場火海中。
逃出來的這些人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怨!
時鏡笑了,笑意殘忍也蒼白:“你現(xiàn)在要他們放了你兒子,你憑什么說?”
死寂。
整個院子里安靜到落針可聞。
時鏡看不起面前這人,哪怕他跪著朝她磕頭,她都不想?yún)⑴c遠道的事。
原因無他,這仇,她沒資格去跟遠道說,請他別報。
“可是……我那兒子……他不是那種人啊……”
滿頭白發(fā)的老人聲音都在顫抖:“我兒他,雖然頑劣了一點,可是殺人放火的事,他不該做,也不會做的啊!
“倘若他做了,你就隨他生死,是嗎?”
時鏡的聲音冷冷地壓了下來:“你就再不插手這事,對嗎?”
老人不說話,時鏡抬高了聲音,壓著怒氣:“回答我!
老人深吸一口氣,再嘆出來的話,輕到只有氣息:“是,時姑娘,若我兒真做了這些混賬事,我沒臉來求您救他一命。”
“我現(xiàn)在去救他回來,讓他親口告訴你原委,從此他的生死,你不再過問,做得到嗎?”
是時鏡做的局嗎?
可,即便是她做的又如何,他能如何?
老人說不出話,一張嘴竟是怒火攻心吐了一口血。
“老爺!”
二夫人和三夫人連忙上前,翠娟卻只是淡淡地看著,像是這吐血的人并非她深愛多年的丈夫。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向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只是漠然地看著,她只要照顧好自己的兒子女兒就好,她只要管好他們,就好。
時鏡只留下一個冰冷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
高清清擔憂地看向她:“時鏡……”
她沒回答,轉(zhuǎn)瞬離開了院子。
風一起,她便沒了蹤跡。
高清清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了解時鏡,這事絕對不是時鏡安排的,否則她不會如此冷靜,她越冷靜,越代表著這事發(fā)突然,她需要用絕對的理智去做出決定。
那么……她會怎么選擇?
一邊是整個家族的未來,一邊是遠道的仇恨。
在這七大豪杰同時向上辭去職位的時候,時鏡如果一旦選擇協(xié)助遠道,那,這天下必然是大亂。
……
時鏡并沒有去找遠道。
她找了一條小溪,就這么靜靜站在小溪旁。
大貓跑出來找她了,乖乖站在她肩膀上,有幾分擔憂地看著她。
“我給了遠道一個機會,今天夕陽西下之后我去找他,他要復仇這時間已經(jīng)夠了,如果他沒有復仇,那么本身就是在等我入局。”
時鏡冷靜地分析著:“按照他的性格,他該與我談的,但是他沒有,說明是一時之起,或者有人威脅他這么做了。”
“蠻虎,你覺得呢?”
大貓“喵”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擔憂地看著她,這么久了,她從來都是笑著喊他大貓的,這還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主人!彼曇糨p輕的,溫柔的呢喃,“你希望遠道報仇,還是不希望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