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柏。
這個獸人不少宗門的圣人和宗主都見過。
他一身黑衣,敞開著領(lǐng)子,白皙的肌膚上沾染著雪花,一般黑曜石制成的劍橫跨腰間,他左手隨意地拿著劍把,右手捏著一串冰藍色的水晶珠子。
“是獸人族的新族長!
有人認出了崖柏。
他身上那股類似陳年檀香的木質(zhì)味,實在是太好認了。
劍出鞘。
空氣好像都被割裂,各大宗門的人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我將代表風雪天森,以及所有獸人,為雪寒宗,而戰(zhàn)!
他的聲音就如同雪花一樣清冷。不輕不重落在所有人心頭,令人生寒、生畏。
宗門眾人的臉色變幻莫測。一個雪寒宗就已經(jīng)夠讓人頭疼的,結(jié)果人家還跟風雪天森合作上了!這特么都叫什么事啊!
有兩個頂尖獸人戰(zhàn)在這,有些心里還存有一絲幻想的宗主,心已經(jīng)徹底死了。
這兩個人,就足以代表一個宗門的實力。
而,能收復這兩個人的宗主,又會是何等的厲害?
說是邀請所有宗門的人來看一看雪寒宗,結(jié)果連宗門都沒能進去就把所有人趕走。
大貓和崖柏肩并肩往里走!皼]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更沒想到……”崖柏望著那透明罩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能在冬岐雪山整這么一塊地方,你們也是厲害。”“畢竟有五靈珠在,想要改變區(qū)域地貌還是很容易的!
大貓打了個哈欠:“就是能量有些不夠,如果不是你們幫忙,我們也做不到這樣。”
“我們也沒做什么,不過就是送了些天材地寶,這風雪天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天材地寶!
這倒是實話。
就像之前那似有千斤重的人參,在別的地方肯定沒有,但是在風雪天森中卻只是“不多見”而已。
畢竟風雪天森巨大無比,各種天材地寶生長的速度還快。
在外面需要百年才能生成的東西,在風雪天森之需要區(qū)區(qū)一年。“之前你們說,要在風雪天森和雪寒宗的交界處,開辟一塊靈田的這個想法,我們已經(jīng)落實了。”崖柏突然開口!芭?”大貓有些意外,“你們居然同意了!
“說實話,我們很少動用這些天材地寶,也就沒有想過要種植的意思,但是你們有這想法,交由你們試試,也好!
崖柏說話的聲音很冷,但是語調(diào)卻是帶著絲絲柔和的。
大貓歪了歪頭:“你這么好說話?”
“不好嗎?”
“不是,只不過是以我對你的了解,還有初次見面的狀態(tài)來看,我一直以為你不好說話。”
崖柏卻是笑了。
他只是看著生人勿進。
當他真正開始在意起什么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尤其是面對在意的人。
兩人進入透明罩子。
不少還沒化形的小獸、幼獸跑了過來。
他們紛紛蹭著他們。
時鏡從大樹上一躍而下:“辛苦了兩位!
崖柏搖頭:“能為宗主服務(wù),是我的榮幸!
“呃,你這話在我這說說就算了,回到風雪天森這么說話,小心被人打。”時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做了點吃的,你們先吃飯吧,我出去一趟!
“出去?現(xiàn)在冬岐雪山應(yīng)該全是其他宗門的人!毖掳夭徽J可地皺眉。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出去,看看他們來的都是誰!
崖柏:“我陪你。”
時鏡搖頭:“不需要,我一個人就好。”
崖柏還想說什么,時鏡已經(jīng)向外走去。
白花花的風雪掩蓋了她的身形。崖柏問大貓:“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么?那可是時鏡!贝筘埿χ兂闪艘恢回垼托~F們玩在一起。
崖柏還是有些不放心,最終還是離開雪寒宗,偷偷跟上了時鏡。時鏡距離那些宗門的人并不遠。甚至就連跟在她身后的崖柏,都能聽到那些宗門的人對話。
“這雪寒宗……你們當初沒有斬草除根嗎?”一個宗門的人詢問飛仙門。
“廢話,當然殺干凈了!憋w仙門的人冷冷地說:“至于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我們也不知道,而且之前文青可是完全不認識獸人的。”
“這點確實很詭異!
“你們說,會不會是獸人自己搞出來的?”
“獸人要有這種腦子,還會死那么多圣人嗎?再說了,獸人也得有秘籍才行。”
眾人頓時沉默了。
崖柏冷笑。
他握緊了劍把,強壓自己的殺心,才不至于沖出去把這些人都殺了。
直到宗門所有人下了冬岐雪山。時鏡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崖柏,我說過你不需要跟我過來!
緊握著劍把的手瞬間一松。崖柏低下頭,雪花落在他的睫羽上,一片水漬。
“抱歉!彼曇舭雴≈f,“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你剛才想殺了他們。”崖柏默認。
時鏡走到他身邊,一個避雪咒將他身上的雪去掉,又用絲帕擦掉了他臉上的雪。
崖柏愣神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呼吸重了幾分。
“我也想殺了他們。”她抬頭,望著他泛著褐色的眸子說,“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我知道你很憤怒,我也憤怒!
“……你真的會殺了他們嗎?他們不是你的同胞嗎?”
“他們不配。”
“那我們……”
“對我來說,獸人至少可愛,至少沒壞心思,但是很多人看著沒有獸的那一面,心性卻比任何東西都骯臟,他們既要獸人為他們而戰(zhàn),包圍他們的領(lǐng)土,又嫌屈辱,恨不得獸人死光才好,這種心胸,枉為人。”崖柏聽著眼角微微泛紅。
多少年,他們都渴望有個人類能理解他們。
他們只是想保護這個賴以生存的家園。
他們只擊退北境山外的異形人,沒有其他野心。
可。
崖柏啞著聲音說:“你真的這么想?”
“自然,崖柏,我答應(yīng)你,那些傷害你們族人的人,我不會放過!毖掳匚宋亲印
不知道為什么。
他是真的很羨慕蠻虎。
很羨慕很羨慕。
他真的也很想有一個這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