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漆黑的海水深不見光,就像擇人而噬的巨獸,充滿了壓迫感。
飛舟飛不過無妄海,只能在旁邊落下。
“這什么味啊……跟死了幾百年的老鼠似的,難聞死了!
杜鳴皺眉,
嫌棄的用手堵著鼻子。
這時候就會很懊悔,為什么沒有專門的術(shù)法來隔絕氣味。
洛婉清也用帕子捂口鼻。
這里的空氣味道難聞,讓人難以忍受。
要不是木靈珠在這,她現(xiàn)在立刻馬上,掉頭就走。
洛婉清:“木靈珠真在這種鬼地方?”
時鏡沒說話,走到一個礁石后面,那個礁石很大,看上面的紋路風(fēng)吹日曬的斑斑痕跡,也是很有年頭了。
商旻白跟著她。
杜鳴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道:“小師妹,三師兄,你們干嘛去?”
時鏡在礁石前停下,仔細(xì)觀察,上面除了被海水常年洗刷留下的深色痕跡外,還有一點褐色的紋路。
看上去……
就像血潑上去的一樣。
少女蹙眉,她之所以過來,是因為聞到那股味道,是從這里散發(fā)而出,這會兒靠近,那股原本若有似無的味道,更清晰了。
可是周圍又干干凈凈的。
她沉思一會兒。
下一秒,云斷海就出現(xiàn)在手里。
同時出來的還有無滅,他堵著鼻子,一臉抗拒,“你不會想用我,把這破石頭砍開吧?我才不要!”
“那么難聞,誰知道里面有什么……我告訴你,不準(zhǔn)亂來,不然,我跟你拼了!”
云斷海是無滅本體。
時鏡要用它來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當(dāng)然,不可能同意。
但時鏡是誰。
她的決定,從來都是做了就不聽別人的。
于是,即便無滅再三阻攔,她還是砍斷了那塊礁石。
礁石一分為二,碎成無數(shù)塊,才剛要靠近,忽然一陣刺鼻的氣味傳出,杜鳴和洛婉清,還有秦北,抖露出不適的表情。
這股味道比他們聞到的還要濃烈,幾乎已經(jīng)到了刺鼻的程度。
杜鳴忍不住說:“這石頭底下藏著什么,這么大股味兒……不行,我受不了了,嘔!”
說到一半,大吐特吐。
無滅更是要奔潰了。
“時鏡,你居然拿我的本體,去砍這樣的東西!”
他氣得要死,又沒辦法對劍主動手。最后,無滅給氣跑了,一溜煙鉆回識海里,
任時鏡怎么叫,
都不回,
好似已經(jīng)打定主意,
不理會她。
劍靈耍脾氣,時鏡只能自己去看,礁石下面是什么東西。
“師妹!
走到一半,
商旻白說:“我來吧!
他掀開了被砍成兩半的石頭,石頭沉重落地,終于露出了底下埋的東西。杜鳴好不容易沒那么想吐了,好奇想知道底下是什么東西,走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底下埋的都是已經(jīng)爛掉的了的尸體。
他臉一百,又去吐了。
洛婉清臉色也不太好,
“看這些尸體穿戴,應(yīng)是仙門弟子。可仙門弟子,怎么會無聲無息地死在這里,師門都沒人管?”
這時,她看到時鏡走過去。
“師妹,你別碰!”洛婉清道。
說太晚了,她話出口的時候,時鏡的事u已經(jīng)伸過去了。
她完全不介意這是尸體,
扒開上面有點爛掉的衣服,看了看,道:“好像是御獸宗的弟子,服飾像他們的!
親眼看到她摸尸的洛婉清一臉悻悻,嘴張了又合,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原先以為小師妹只是懶了點,喜歡擺爛。
這沒什么的,他們逍遙宗的都喜歡擺,要那么高修為干什么,天天勤學(xué)苦練,還不如肆意放縱,反正洛婉清地座右銘就是這個。
這也是他們合歡宗一貫的行事風(fēng)格。合歡宗的人就不喜歡循規(guī)蹈矩,也因此,總被那些仙門看作是魔教,但洛婉清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不過看到時鏡加入他們逍遙宗,她也高興。
誰不喜歡被人認(rèn)同。
直到。
小師妹越擺越強(qiáng),她才逐漸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好像只有他們是認(rèn)真擺爛,小師妹的偷懶,只是她修為進(jìn)步的方式,這時候,洛婉清才發(fā)現(xiàn)。
小丑竟是她自己。
而隨著后面的接觸,她對時鏡地看法,也逐漸天翻地覆。
親眼看見她剛才撫摸尸體的那一幕,洛婉清覺得,她可能又得重新定義,自己這個小師妹了。
就離譜,哪有女修是這樣子的。
靜下心來,洛婉清仔細(xì)分辨那些尸體上的衣物,還有腰帶這種象征身份的東西,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人腰上掛著玉牌。
這應(yīng)該是能象征身份得弟子玉碟,其他人身上都沒有,不知道他身上怎么會有,而且受死死抓著,死了都不可能放手。
看玉牌上雕刻的百獸圖紋,洛婉清嚴(yán)肅,“還真是御獸宗!
“御獸宗?”杜鳴驚訝,
“御獸宗可是出了名的護(hù)短宗門。宗門內(nèi)人數(shù)少,所以長老把那些弟子,一個個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會允許自家弟子,慘死在外面?”
看著那個玉牌,上面還沾著血。
那個男弟子死死把它握在手里,連他們想把玉牌拿出來,都廢好大一番功夫。
可見,死前時多么不甘心。
孤注一擲把希望放在這個玉牌上,估計是,想向別人傳遞什么信息。
秦北是他們中力氣最大的,她讓他將玉牌拿下來,他便拿了。
但即便是秦北,也花了好大力氣。
最后,還不小心把那個男弟子的指骨,掰了下來。
秦北:?
他一臉茫然拿著指骨。
時鏡:“……是尸體被風(fēng)干太久了,骨頭都脆了,不是因為你,大師兄,別往心里去!
“但是它斷了!
“沒事,給我就行!
“不用安回去嗎?”
“不用……安不回去了已經(jīng),把玉牌拿了,再幫他們把尸骨收斂了吧!边@些弟子已經(jīng)死去很長時間,身體里的氣機(jī)都散盡了,留下的軀體跟凡人無異。
故此,被曝尸荒野,才會散發(fā)出那么大一股尸臭味。
而他們能做的,只有讓這些人入土為安,然后把消息,傳回御獸宗,告知他們的師門親長。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狠厲!倍砒Q沉眸,
“把人殺了還不夠,連這些人死了,都要把尸體壓在礁石底下,鎮(zhè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