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公子的臉變得無比猙獰。
“死和尚,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佛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僧方才已經(jīng)提醒了二位施主!
不聽和尚言,吃虧在眼前。
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章小公子惱怒極了。
而時瑤默默地站得離他遠了些。
發(fā)現(xiàn)了這個細節(jié)的時鏡噗嗤一笑。
這一聲笑吸引來了章小公子的死亡視線。
“時鏡,你敢嘲笑我?”
時鏡跪得筆直,語氣理直氣壯,“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在嘲笑你了?”
“章小公子是吧,做人啊不能太自戀,你看你這樣我姐姐都不想看你了!
章小公子一愣。
扭頭剛好對上時瑤躲閃的視線。
他上前了一步。
時瑤下意識后退半步。
男人面露受傷,“瑤妹妹,你怎么開始躲我了?”
時瑤看著他額頭上沾的那點鳥糞,忍著拔腿走開的沖動,強撐笑意說:“章小公子,你誤會了!
“只是男女有別,不好讓人傳出閑話我才不得不離遠些。”
章小公子臉色剛剛緩和。
身旁的時鏡就拆臺道:“對對對,絕對不是因為嫌棄你頭上的鳥糞!
“剛掉下來的現(xiàn)在還熱乎著吧,用果子蘸一蘸,免費的醬料不就有了,嘎嘎香!
一口氣拆兩個人的臺。
章小公子看時鏡的眼神里滿是殺氣,恨不得把那羅盤摔她臉上。
“晚點就要開始講道法課了!
佛子似有意無意地擋在章小公子的身前,含笑道:“兩位若再不去,可能就沒時間收拾了!
佛子的視線輕輕掃過章小公子的額頭。
章小公子聞了聞自己身上,臉唰的黑了。
他沖時鏡冷笑,“這次算你好運,下次我再跟你算賬!
章小公子離開后。
時鏡在原地站了會兒。
看著身后佛子低頭跟時瑤交談的模樣,她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適感。
就好像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搞事的人都走后。
佛子才過問了一句:“施主還好吧?”
時鏡隨口就答:“還好,死不了!
佛子微微一笑,只起身來。
潔白的衣袍不染纖塵。
“來時我碰到了重明宗的趙道友,他說跪半炷香施主就可以走了!
時鏡眼里露出一絲狐疑。
“就這么放我走了,他不怕被桐長老砍?”
“那倒不會,因為正是桐長老吩咐他的!狈鹱拥馈
這下時鏡真被驚住了。
那個動不動就要罰她的糟老頭子悔悟了?
時鏡在腦子里想著大逆不道的東西,完全不怕要是被知道了會不會又是一頓罰。
佛子看得有幾分好笑,“其實桐長老對施主抱有厚望。”
“正因太想看到你能走到哪一步,才會被你頻頻氣成那樣!
剛好這時候半炷香過去了。
時鏡身上的定身咒松開,她手腳頓時就能動了。
她拍拍灰塵站起來說:“我知道啊!
走過來的桐長老聞言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欣慰。
時鏡這孩子是無法無天了些,但好在的是有顆赤誠的心,懂得他的苦心。
然而桐長老剛覺得時鏡有救了。
轉(zhuǎn)眼就聽她道:“但我只想擺爛不想努力!
桐長老氣血一陣上涌。
這孽畜真是沒救了!
—
道法課是由丹陽峰的一位女長老教授。
“大道分三千,但都殊途同歸。”課上她侃侃而談,“無論是丹道還是符道,或是劍道,其實都可相融!
坐在最后排的時鏡懶懶地掃了一眼。
怪不得這堂課是大雜燴。
各班的弟子都有。
“道法中有一常談,便是這悟道。進入此境之人,會出現(xiàn)一種坐心禪的忘我姿態(tài)。”
長老的聲音如流水般,柔和傳來,“這是最有益于修士突破的境界!
弟子們交頭接耳來一陣。
女長老柔聲打斷,“接下來就各自嘗試吧!
隨著話音落下。
周圍的弟子紛紛盤腿坐下,閉眼開始打坐。
掃眼望去。
一個個像極了烏龜。
時鏡坐的地方剛好有陽光照進來。
她懶懶打了個哈欠。
云黛眼尖瞧見,壓低聲音喊:“時鏡,你可別又睡過去!”
時鏡胡亂應(yīng)了幾聲。
云黛不放心想回頭看。
但長老這時往下走了,她怕被發(fā)現(xiàn)就沒敢往后看,只能閉上眼祈禱時鏡千萬別睡著了。
但俗話就是說。
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很快打坐中的云黛就聽見。
周圍的弟子們在議論。
“看那個時鏡竟然又睡著了,她是不想修煉了嗎?”
“廢靈根能有什么前途,可能早就放棄了吧。也不是不能理解,我要是她也沒臉修了!
云黛匆忙睜開眼。
這種課上時鏡也敢睡,不怕又被罰嗎?
她想悄悄去叫醒身后的人。
然而還沒等云黛手碰到時鏡。
旁邊一個圓臉的女弟子就舉手打報告:“閔長老,時鏡她睡著了。”
閔長老皺眉走過來。
看到這一幕。
許多人都在暗自竊喜。
就連時瑤心里也暗暗生出了一絲欣喜,仿佛在期待著什么。
很快閔長老就走到了時鏡跟前。
弟子們開始拱火。
“閔長老,你可不能饒了時鏡!”
“她連道法課都敢睡覺,一看就是沒想存心好好修煉。這種消極態(tài)度,堅決不能姑息。”
然而閔長老卻遲疑地停頓了下。
她明亮的眸子掃過時鏡身邊源源不斷匯集的靈氣,臉色漸漸變得不可置信。
“她這是……要筑基了!
哄鬧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傻眼了。
看著側(cè)躺在墊子上的時鏡,眾人頭頂上齊刷刷飛過一堆問號。
時鏡不是睡著了,而是要……筑基了。
怎么筑基都這么輕易嗎?睡一覺就能。
靈氣如洪流般匯進時鏡的身體,這景象甚至被很多長老都注意到了。
其中就包括了桐長老。
他朝道法堂門口的弟子隨口一問:“這是哪位弟子要筑基了呀。這么大的陣勢,資質(zhì)不錯啊!
他不免生出了幾分惜才之心。
要是這弟子能入他門下就好了,要知道桐長老可還沒收親傳弟子呢。
弟子往里面望了一眼。
隨后詭異地停頓了下,“那個筑基的弟子是時鏡。”
桐長老:“你說誰?”
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