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鏡還沒來得及搞事。
桐長老就讓人把她給叫了過去。
來叫她的人是趙玉均,他一臉復(fù)雜的樣子,“時姑娘,桐長老讓我找你過去一趟。”
時鏡眨眼問:“叫我去干啥?”
趙玉均微妙地停頓了下,“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時鏡跟著趙玉均去了主峰的乾陽殿。
還沒走進去。
里面就傳來一聲吼。
“我不相信一個煉氣期的女娃娃,能拆掉我的傀儡人!
此時的大殿里,桐長老正在跟煉器峰的玉長老解釋。
可玉長老雖然長得鶴發(fā)童顏,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這會兒卻是油鹽不進。
“我的傀儡人是我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煉制而成,用的還是最為堅固的蒼坤木,怎么可能被個女娃娃拆掉?”
玉長老氣憤道:“桐長老你想包庇弟子的過失,也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桐長老也知道這很離譜。
可事實就是時鏡把筑基期的傀儡人拆了,他能有什么辦法?
正當桐長老無可辯駁時,瞅到門口一道想要悄悄溜走的身影。
他氣得大喊:“時鏡,你還不快給我滾進來!”
時鏡一僵。
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趙玉均都不禁對她生出了幾分同情。
但是想到她親手做下的那些壯舉,還是把人交給了桐長老。
“你就是那個拆了我傀儡人的時鏡?”玉長老冷哼一聲,目光上下打量時鏡。
“看你也不像是能辦到的樣子!
時鏡干笑,“僥幸而已!
玉長老聽見她地形容,臉霎時一黑。
僥幸什么。
僥幸能拆了他的傀儡人?
“時鏡,擅自拆了玉長老煉制的傀儡,你還不知悔改!蓖╅L老恨鐵不成鋼地到:“給我站好了!
時鏡腰背下意識挺直,稍息立正。
這是上輩子帶來深入骨髓的習(xí)慣了。
桐長老看了后卻輕聲咳了咳,心里嘟噥著。
也不用這么如臨大敵吧,他又不會吃人。
“事到如今也不問你是怎么拆的了!蓖╅L老清了清嗓,“你呢就去給玉長老做三日的幫工,重新給他煉制出一具傀儡!
“啊?”時鏡呆住了。
那她下午的結(jié)界課不是泡湯了?
“啊什么啊,給我快去。”桐長老看到她就頭疼,現(xiàn)在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時鏡。
時鏡被桐長老抵押給了玉長老,稍稍安撫了后者心里的怨氣。
玉長老將她帶到煉器峰。
走進殿內(nèi),時鏡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間好了。
她盯著殿內(nèi)最中央放著的一口大鼎,眼神驚嘆,“哇,好大的鼎!
玉長老剛要露出得色。
下一秒就聽她說:“一定能燉很多大鵝!
玉長老的臉黑了。
他這口鼎要是放出去,不知道能引得多少修士爭得頭破血流。
果然是不懂事的女娃娃,一點都不識貨。
“你學(xué)過煉器嗎?”玉長老隨后沉聲問。
時鏡搖搖頭。
玉長老卡了一下殼,“那你會煉丹嗎?”
器修跟丹修雖是修的不同道。
但也有殊途同歸的地方,就比如用鼎煉化器物,區(qū)別只在于丹修煉的是丹,器修煉的卻是器。
若是時鏡學(xué)過丹道,即便只是一知半解也能行。
但時鏡仍是搖頭。
玉長老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你怎么什么都不會?”
時鏡十分無辜,“師父沒教啊,何況我是個劍修!
“那你先前上課都聽什么去了?”玉長老又問。
時鏡:“哦,我睡覺去了。”
玉長老忽然有些心肌梗塞。
本以為討了個苦力過來,沒想到是他做了冤種。
不知道現(xiàn)在把人送回去還來得及嗎?
最后玉長老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那你把這些木頭放進去燒總會吧?”
“控制好火候燒一兩個時辰就行。”
時鏡面前是一尊比人還高的大鼎。
鼎身泛著古樸的暗金色,還有繁復(fù)的花紋刻在上面。
煉制傀儡的材料此時都放在她腳邊了,只需要掀開鼎口把東西都進去就大功告成。
時鏡覺得不難。
于是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長老放心交給我吧!
玉長老想著只是鍛造個木頭,不算太有難度,應(yīng)該也不會出什么事。
便把整個大殿交給了時鏡。
偌大的殿內(nèi),爐鼎里的火燒得噼啪作響。
時鏡盤腿坐在鼎前。
漸漸感覺到有些無聊。
這時她的肚子叫了起來。
時鏡摸著餓癟了的肚子嘟噥,“還沒吃飯就被桐長老攆來了,好餓啊!
她左看右看。
偌大的大殿里,竟然連一口吃的都沒有。
就在時鏡正嘆氣時,門口走來兩個女修。
她們手里端著托盤。
時鏡眼尖地看到托盤上冒著油光的燒鵝,一下竄了出去。
女修被沖出來的時鏡嚇了一跳。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她問:“道友,你們手上的燒鵝是哪來的呀?”
兩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青裳女子笑道:“是后廚拿的呀,御獸峰那送了好多鵝啊雞的。”
“后廚做不完,就拿給我們端回去吃了!
時鏡眼睛唰的一亮,“后廚在哪?”
從女修口中得知后廚就在離大殿不遠的地方。
時鏡當即決定過去慰勞下自己的五臟廟。
可是去到后發(fā)現(xiàn),做好的燒鵝基本都被弟子們瓜分完了,只剩下還幾只洗得白白嫩嫩。
還沒有下過鍋的生的鵝。
“自己動手也好,豐衣足食!睍r鏡猶豫不到半秒,就提起了一只鵝。
隨后又在后廚拿了許多調(diào)料。
拿全了才回到大殿內(nèi)。
左手一只鵝,右手一只鴨的時鏡。
就這樣坐在爐鼎前,借著里面的三昧真火開始烤起了鵝。
—
玉長老去跟重明宗掌門聊了許久才回到煉器峰。
路過時看到有弟子在煉制靈器。
他還上前提點了一二。
慢悠悠地走到大殿外,他心想。
這么久了,時鏡那肯定鍛得差不多了吧。
結(jié)果踏進大殿,他聞到的不是蒼坤木煉化后發(fā)出的淡淡木香,而是一股誘人的肉香。
意識到不好的玉長老加快腳步。
然后他就看見了蹲在爐鼎前啃大鵝的時鏡。
玉長老指著打開的鼎口,聲音微微顫抖,“時鏡,你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