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忽地又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蒼穹變色,山巒震動間,只見兩個人撕裂虛空。
從一條縫隙中走出,凌空而立。
來的是一老一少,老的鶴發(fā)須眉,仙風道骨,小的作書童打扮,跟在老者身邊。
老者捋著胡須,腰間一枚陰陽雙魚玉佩惹眼非常。
“那枚玉佩……是天機山的人!”一個人指著那枚陰陽雙魚玉佩,猛地瞪大眼睛。
嘩然聲還未退去。
幾道銳芒劃破天際,嗖嗖化作幾個身穿勁裝的家仆。
正當眾人疑惑他們是誰時,他們竟朝下拱手一拜,“秦大公子,我等奉老家主命來接您回去!
“哪個秦家?九州內(nèi),有姓秦的世家嗎?”御獸宗最小的弟子喃喃。
“有,且只有一家!彼麄兊拈L老忽然說道,語氣嚴肅。
“只是秦家多年隱世,沒想到……他們家的大公子,竟在不知不覺中混入了我等!
這下,不僅洛婉清,杜鳴跟秦北也開始心虛了。
趁著霧氣未散,杜鳴趕緊勸時鏡,“師妹,走吧,別看了,沒什么好看的。”
“師父肯定等著急了,還是快點回宗門吧!
秦北難得附和:“嗯!
時鏡這次卻沒這么好騙了。
“大師兄,四師兄,還有二師姐!彼粋個看過去,全是心虛的回應。
最后,目光落到商旻白身上。
后者第一次覺得自家小師妹……也能這樣銳利地看人。
時鏡面無表情地想。
很好,收獲了四個心虛的師兄師姐。
這一看就知道他們有事在瞞著她。
“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彼。
“啊哈哈師妹你在說什么啊!倍砒Q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汗流浹背了都。
洛婉清擠過來,手臂香軟,眼睛勾人。
“小師妹,我們回去,師姐帶你去個好地方好不好?”
瞧這兩人用盡渾身解數(shù),想帶自己走,時鏡剛有些動搖。
那個坐在車輦上的女子就開口了:“圣女,宗里都在等你回去!
語氣略有無奈,仿佛對口中這人已經(jīng)徹底沒了主意。
然而身體卻是實在,輕輕一揮,遮蔽幾人的霧氣就散了。
人們的目光也瞬間落在那。
有人小聲地質(zhì)疑:“什么意思,難道她說的那個圣女,在他們中間?”
更令他們驚訝的是,天機山跟秦家的人,也朝著那邊拱手。
“少主,跟我們回去吧!
時鏡一點一點扭過頭,面無表情,“師兄,還有師姐!
“你們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下,這是什么情況?”
到這個份上,縱然她再想找借口也不可能了。
這些人明擺著就是來找她師兄跟師姐的。
杜鳴:“師妹,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解釋!
洛婉清果斷出賣他,“都是你四師兄不肯說,我早就不想瞞你了!”
“師姐,有你這樣的師姐嗎?”
在場人中,只有時鏡心情最復雜。
她以為的小破宗門,竟然滿門都是大佬!
她天天只會種菜做飯的大師兄,是隱世家族的大公子。
她不著調(diào)的二師姐,是合歡宗出走的圣女。
就連看著最不靠譜的四師兄,也是天機山的少山主。
她以為是大家一起擺爛,結(jié)果只有她自己是真的擺爛,所有人都是小號!
時鏡眼神死,默默看向僅剩的商旻白,“說吧,你們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話音剛落,兩道威壓逼人的身影嗖地一下現(xiàn)于人前。
衣袂翻飛,懸空站立,天地都隱隱失色。
“還真有?”時鏡詫異。
來的是一男一女,兩位老者。
其中那名老嫗聽見了時鏡的話,一雙凌厲鳳眸似利刃般洞穿而來,“訛我門中弟子,傷寒霄真人!
“你還敢出現(xiàn)在這?”
她呼呼地轉(zhuǎn)動鳳頭杖。
一股撕裂天地的巨力,悍然砸下,毫不留情。
這股力量是沖著時鏡來的。
圣者之力,足以改換天地,若被砸中,不用想也知道時鏡會怎樣。
然而在一片呼聲中。
時鏡卻是毫發(fā)無傷。
風花圣者銳目射向一旁的白麒麟香車,“萬月,你這是什么意思?”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
忽地,車輦中發(fā)出一聲輕笑,“什么意思?我還想問問你這老太婆什么意思!
風花圣者氣得啞言。
她雖然外貌上看,像是個六七十老嫗,可也好歹是個圣者。
多少人奉承,都是夸她這個年紀了還風韻猶存。
誰會這樣一上來,就喊她老太婆?
風花圣者哼了一聲,眼神冷意逼人,“這是我們飛仙門自家的事,輪不著別人插手!
“合歡宗多年不管仙門事,既如此,就該安分守己下去 !
她掃一眼底下的時鏡,緩緩說:“莫要因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壞了仙盟百年情誼。”
隨著風花圣者此話說完,氣氛頓時變了。
兩股無形的風壓撞在一處,互相角力,相持不下。
底下的修士紛紛被吹飛。
只有少數(shù)修為精湛的,才能勉強抵御,但也都是驚懼不已。
“這就是圣者的實力嗎?”
“只是指頭縫里漏了點,我們都招架不住,要是放開手腳,我們這些人……還不頃刻被碾為齏粉?”
修士們都在竊竊私語時,風花圣者卻是感到了難得的棘手。
她惱恨極了。
因為萬月竟然能做到跟她持平,甚至,還隱隱有壓她一頭的趨勢。
怎么回事,難道萬月得了什么天材地寶,實力又精進了不成?
“夠了!币桓浒詺獾凝堫^拐杖橫入二人中間。
一陣音爆將三方震開。
風花連退數(shù)步,面有頹色,顯然受傷不輕,太一圣者堪堪站在原地。
反觀那輛白麒麟香車,卻僅是后退了兩寸。
車攆上的人,半點都眉被波及。
這一刻,太一圣者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合歡宗果然不簡單。
他給還欲上前的風花使了個眼色,轉(zhuǎn)頭換上笑臉,給賠不是,“風花沖動,得罪了道友!
“只是,逍遙宗所為皆是我派弟子上報,句句屬實,身為圣者,我二人也不能不管。”
車輦安靜了一瞬,再度響起那好聽的女聲,卻是讓人大跌下巴。
“你兩個老不死的事,與我何干?再不讓開,小心我把你拐杖給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