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鏡卻是搖了搖頭,“現(xiàn)在走也來不及了!
他們這些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被逼回了林海中,卻因妖氣干擾,無法跟蓬萊跟火陽宗的人取得聯(lián)系。
此處林海延綿上百里。
但從無妄海趕來,也不需費很多時日,逃肯定是來不及的。
“這鬼藤樹林海中,有什么東西么?”時鏡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海中心處。
枝繁葉茂的樹干直入云霄,妖霧騰繞,隔絕了神識探查。
誰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能隱約感知到里面有一株實力不弱的樹妖。
鮫人嚇了一跳,“你想進去?”
“這片林海,可是連我們海妖都不敢踏足!”
她看怪物似地看著時鏡,只覺得眼前這人瘋了。
都知無妄海是修士的禁區(qū),但很少人知,這片林海才是步步殺機。
他們海妖也偶爾會上岸,曾經(jīng)有一次,一支族群不小心走入這片林海,從此之后,便失去了音訊。
族中還有他們的魂燈,但幾百年了,都不見人回來。
族中派人去尋。
無論出多少人,都無一例外在林海中迷失,跟那些人落得一個下場。
秦北皺眉看著妖霧下方,隱隱透出的枝葉,“只能感知到,里面有三株實力不下于化神的鬼藤樹!
“三株?”鮫人驚懼不已,“我以為只有一株!”
金丹以下的鬼藤樹,就已經(jīng)是特別可怕了,能夠輕松絞殺金丹級別的修士。
更遑論是化神。
整整三株這樣的鬼藤樹,怕是大乘期修士來了也要命喪黃泉。
杜鳴著急地說:“小師妹,要不咱們還是另想個方法吧……”
“不用!睍r鏡篤定地道:“我已經(jīng)想好了!
“不會吧,你真要進里面去?”杜鳴瞬間拔高聲音。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都想好,讓天機山那群老頭下山來救他們了。
結(jié)果時鏡卻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四師兄你說什么呢,當然不是我們進去。”
她眨眨眼,“你們見過人拋骨頭耍狗嗎?”
杜鳴滿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是越來越難以看懂師妹了。
一陣黑霧無聲無息地接近空中的寶船。
船身上的防御法陣熠熠發(fā)光,在林海上空,簡直不要太好找。
黑霧化成人形,竟是五個身形怪異的人。
這幾個人皮膚暗綠,手不是一般人的手,而是手蹼,還長著有倒刺的尾巴。
這就是海鬼。
“這些人要離開林海了!逼渲幸粋海鬼說,他聲音格外嘶啞。
聽上去讓人有種,抓耳撓肝的不適。
另一個陰沉地笑道:“那不是正好,在這怕觸怒那些鬼藤樹!
“出去了,就不怕了,幾個人修,還能翻得出我們幾個的手掌心?”
海鬼舔了舔灰綠色的指甲,殷紅的舌尖跟毒蛇一樣。
幾人重新化作黑霧,混在妖霧中繼續(xù)跟隨。
終于,看見寶船開出了林海。
幾人悶頭扎上去,黑霧中,顯現(xiàn)出閃爍著寒光的利爪,輕易就能刺破胸膛抓取人心。
一只海妖眼神迷醉,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些人族修士,在自己手上哀嚎。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寶船的一瞬。
空氣凝滯,仿佛有無聲的規(guī)則運行,眼前的一幕如鏡面顛轉(zhuǎn)。
一眨眼,寶船消失,反倒是他們幾個,出現(xiàn)在了一片被樹木包攏的空地上。
周圍郁郁蔥蔥的樹木,一絲日光都透不進來,沒有鳥鳴,一片死寂。
“這……這里是鬼藤林海!”一只海鬼大叫道,變成黑霧逃竄,發(fā)了瘋地想逃離。
安靜的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根手臂粗的樹藤閃電般游弋過來,刺穿黑霧。
黑霧化成人形,被洞穿肚腹。
暗綠色的血,啪嗒啪嗒地落下。
樹藤一用力,一股巨力迅速將海鬼抽干,轉(zhuǎn)眼間,就成了一具干癟的尸體。
吸食完血肉的樹藤尤不滿足,揮了揮,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無數(shù)藤條從黑暗中探出。
刺耳的慘叫聲貫穿云層。
海鬼族中出動的人遠不止這幾個,但來的人都被騙入了林海中,死于鬼藤樹毒手下。
一連幾日,此處的慘叫就沒停下來過。
寶船上,時鏡感慨萬千,“嘖嘖,這鬼藤樹真是一大殺器。”
腳下的法陣幽幽閃著光。
那是杜鳴跟洛婉清一起布下的,陣法跟幻術(shù)結(jié)合,這才騙過了那群海鬼,讓他們前赴后繼地送死。
一旁的鮫人看著少女臉上明媚的笑容,覺得血液都涼了。
這是怎樣一個魔鬼?連鬼藤樹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輕輕松松坑殺數(shù)十名海鬼,這戰(zhàn)績說出去,別人怕是看到都要繞道走。
在鮫人眼里儼然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比海鬼還可怕的時鏡,卻感到了幾分肚子空空。
“有點餓了!彼絿伒溃骸罢掖髱熜肿屗段裹c吃的吧。”
路過的杜鳴聽她說要找大師兄,叫住了她,“別找了,大師兄不在。”
“大師兄不在,他去哪了?”
杜鳴摸了摸鼻子,心虛目移,“可能是有事處理吧,誰知道呢!
“反正他不在,廚房還剩兩饅頭,將就下吧。”
來到廚房,看著擺在盤上可憐巴巴的兩個饅頭。
時鏡嘆了口氣,狠狠咬了一口。
大師兄不在的一天,想他。
—
飛仙門外山門。
一個弟子慘叫著跑進去,想呼叫救援,下一秒炸成一攤血霧。
腳步聲逼近,剩下的兩名弟子面如死灰,顫抖舉著劍,“你不要過來!
“長老們很快就來了,你殺了我們,飛仙門不會放過你的!”
剛說完,這名弟子一聲慘叫,四分五裂。
黑靴踩在尸骸上,無情碾壓,宛如死神在靠近。
僅剩的那人丟盔棄甲,連來人是誰都沒看清,跪在地上哀求:“求求你放過我……我只是個外門弟子。”
來人停在他面前。
短暫的沉默后,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乍然響起:“叫你們長老跟掌門出來!
弟子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許耳熟,像是在哪曾聽到過。
他小心翼翼,鼓足勇氣抬頭,映入眼簾的臉,嚇得他摔在地上。
來人穿著平平無奇的灰衣,袖口上還打著補丁,一柄黑刀握在手,兇煞失足。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他見過。
“你你……你是逍遙宗的大師兄!”弟子驚恐地喊破來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