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蛇憤怒至極,它把人類當做螻蟻,從沒有人類敢如此冒犯它。
而眼前這個螻蟻,竟然想要殺死它,這對于它來說,無疑是赤裸裸的恥辱。
因此九頭蛇一時都無暇管其他人了,只一心放在商旻白身上,想絞死他。
然而商旻白速度奇快。
它根本抓不住。
九頭蛇被惱怒沖昏了頭腦,不小心挪動了龐大的軀體,露出受傷的蛇腹。
時鏡握劍飛身而上,化作一道熾熱的劍芒,鋒銳無雙。
蛇腹受擊,九頭蛇陷入暴怒,不再如之前那般自縛手腳,九個蛇頭瘋狂甩動,造成天塌地陷,海水瘋灌。
一片混亂中。
時鏡聽見嘶啞的低語,是九頭蛇傳遞來的神念,“渺小的蟲子,也敢傷神之軀!
“今日便是你等,亡命之時!”
九個蛇頭爆發(fā)出強烈精芒,刺目非常,好像有什么東西就要來了。
商旻白一手把時鏡拉回,落到洛婉清身邊,洛婉清取出一面古銅色的鏡子對準九頭蛇。
下一秒,爆發(fā)的光芒如利劍般爆射向周圍。
敵我不分的攻擊,連九頭蛇自己的蛇軀都受到了反彈,但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實在厲害。
黑水宛如沸騰,一塊塊石頭砸下,四周淪為廢墟儼然一副天災景象。
但時鏡他們卻毫發(fā)無損。
云棲松看著洛婉清手中那面巴掌大的銅鏡,眼神震驚,“合歡宗鎮(zhèn)宗之寶萬華鏡?”
“這東西不是聽說被他們圣女帶走了,跟人一起離宗出走,合歡宗長老都快找瘋了,怎么會在你手里?”
洛婉清手上的萬華鏡散發(fā)著光芒,符文流轉(zhuǎn)間,竟讓那九頭妖都有些許忌憚。
明顯不是簡單之物。
好在九頭妖暴戾的攻勢,打斷了云棲松。
九個巨大無比的蛇頭,瘋狂地探伸下來,腐朽的氣息熏得人作嘔。
時鏡等人忙著躲避時,兩道人影化作的流光出現(xiàn)在不遠。
“你們都沒事吧?”陳長老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焦急。
他們深入那蜃宮找尋弟子蹤跡,卻發(fā)現(xiàn)中了計。
蜃宮自蜃妖死后,便妖去樓空,有的只是一個個難搞無比的法陣,他們進去后,被法陣拖住一直出不來。
直到剛才,九頭妖造成的動靜波及到那處,才破開法陣。
“我們都無事,只是……”楚寒衣不知該怎么說其他弟子已遭難的事實。
其實不用說,陳長老也猜到那些弟子多半已兇多吉少了。
壓下心底滔滔怒火,他盯著黑影遮天的九頭蛇,“你們護好自己,找機會出去!
“我跟玉長老,將這九頭妖的頭剁幾個回去,掛宗門上!”
陳長老大喝一聲,對比起九頭妖來說,渺小無比的身軀竟是直接撞上了那蛇軀。
九頭妖上一秒還不屑,但很快就露出恐慌之色。
因為陳長老竟然破開了它的蛇甲。
靈力化成的萬丈雷霆轟地一聲落下,將整片無妄海映得宛如白晝。
九個蛇頭在熾白的雷光下,痛苦扭曲。
“快走,趁兩位長老拖住九頭妖!痹茥傻。
身為蓬萊仙門中最有潛力的弟子之一,云棲松自然不忿,為自己這么臨戰(zhàn)脫逃羞憤。
但他知道,長老的好心,十兇的確不是他們現(xiàn)在能應付來的。
時鏡幾人往海面上去。
九頭妖想攔,卻被一根根雷霆化作的長矛 死死釘在那里,動彈不得。
它不甘的嘶吼,攪亂了整片無妄海。
黑沉沉的海面醞釀起風暴,烏云壓頂,滔天的濁浪讓岸上的火陽宗眾人心驚不已。
云掌門憂心其女,想都不想就要往里去。
長老勸住他,“掌門,這底下怕是起了大動亂,看這樣子,說不定是有兇獸跑出來了,您不能去啊!
云掌門冷冷道:“我不去,放任黛兒身陷險境嗎?”
長老啞然,心中暗嘆氣。
“別說是兇獸出世,就是封印全開,我也要下去看看!痹普崎T徑直往里走 無懼巨浪滔天。
就在這時,幾個人嘩啦一聲出了海面。
“黛兒!”
云黛剛上來就聽見這聲熟悉的呼喚,不由得愣了下,“這誰?”
“聲音聽上去,挺像我家那個老頭的!
云掌門險些崴到,沒好氣地怒罵一聲:“不孝女,說誰老頭子!”
時鏡從海里爬起來,疲于奔命,累得筋疲力盡。
商旻白默默幫她摘下頭上沾的水草。
很快,就有長老圍上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楚寒衣將自己此前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我等本是奉師門之令,前來將此為禍一方的蜃妖除去!
“只是沒想到,那蜃妖修為高深,我等苦戰(zhàn)了幾日,好不容易將蜃妖斬殺,卻被九頭妖擄去!
楚寒衣緊張地抬起頭說:“云掌門,還有幾位長老,如今兩位長老還在下面跟它鏖戰(zhàn),請速速前去救援!”
聞言的長老吃了一驚,“九頭妖,莫非……是十兇之一的相柳?”
看著時鏡他們狼狽的樣子,這名長老意識到事情大了。
被封印的兇獸都是窮兇極惡,被譽為十兇的更是如此。
當年為封印相柳,仙門不知葬送了多少弟子跟長老。
想到這里,他連忙對云掌門說:“掌門,若真是相柳,得將此事告知其他宗門才行啊!
云掌門眉心皺得死緊。
若真是相柳出來了,只怕其他妖獸破封而出,也是遲早的事了。
“你們這些弟子先留在這里!痹普崎T對身旁一個醫(yī)修長老說:“葉長老,你幫這些受傷的弟子看看!
“其他長老,隨我去救人。”
云掌門帶著長老去了。
臨走時,云黛很不放心。
但她也知此事不是自己能置喙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長老慘死,只能看著云掌門去。
留下來的葉長老在醫(yī)道上造詣極深,不一會兒就治好了時鏡他們身上的傷。
只是在探查到楚寒衣等人的經(jīng)脈時,葉長老柳眉輕蹙,似是有些困擾。
“葉長老,有話可直說!背碌。
葉長老見他看著自己,沖他安撫一笑,“無妨,你們受的外傷將養(yǎng)一段時間便能好。”
說著她又蹙起了眉,微微遲疑,“只是你們靈力失去得有些古怪,可否仔細說說,那黑水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