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坤接到電話,果然打死都不相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蕭鼎坤道:“十三家詐騙公司,你自己算算,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多少時間的調(diào)查取證,沒有半年以上的部署,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可,可這是我親眼見到的啊!绷伟插X道:“這些人就在我面前,現(xiàn)在都還站在外面的院子里呢,黑壓壓的一大片,要不,我給你拍個視頻!
廖安錢說完,直接給蕭鼎坤拍了視頻過去。
蕭鼎坤睜大了眼睛,望著手機屏幕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么辦到的?
他給廖安錢打去電話:“你給我查查,這些人是不是郝順請的群眾演員?”
廖安錢都想當(dāng)場罵人了,自己這個領(lǐng)導(dǎo)怕是被嚇傻了,有什么群眾演員愿意扮演真實騙子的。
還真以為這是橫店!這可不是演完就可以拿了工資走人,這可是得判刑的!
“所長,你覺得有這樣的群眾演員嗎?”
廖安錢的話,讓蕭鼎坤當(dāng)場扇了自己一巴掌。
作為一個所長,居然問出這么傻逼的問題來。
“我不信。”蕭鼎坤還是不接受:“這根本就做不到,或者說沒人能做到,除非他不是人,是————神!”
蕭鼎坤掛了電話,半天才冷靜下來。
這郝順到底是什么人?
他簡單算了一下,就郝順今天抓的這300多人,起碼能拿到七八千的積分,用不了三天,大陽就會被其超越。
父親也說過,如果大陽不能代表江城參選全國十大杰出派出所,那自己提升的事情,只能被迫延后。
這是蕭鼎坤完全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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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安錢沒有馬上離開小河溝,而是一直等著郝順回來。
后面他又眼睜睜的看著那兩輛大巴車來回跑了兩趟,又裝了足足四車的詐騙犯回來。
小河溝甚至連拘留室都裝不下,把審訊室雜物間和會議室都騰出來裝人了。
周剛明白,以小河溝的人員數(shù)量,審訊到明天早上都審訊不完,只能打電話叫市刑偵隊過來拉人。
市刑偵隊接到電話,也是當(dāng)場下巴砸了一地。
這兩天,小河溝送來的人就已經(jīng)有接近兩百了,這兩天累得大家前腳搭后腳,加班一個通宵都沒審訊完,現(xiàn)在你告訴我又抓了三百?
還要不要人活了?
但罪犯都抓回來了,總不能放了吧?
市刑偵再怎么叫苦,也只能咬咬牙同意接收。
小河溝給這些人做了基本的登記處理,干脆讓老馬和老梁直接送到市拘留所。
這三百人一去,將整個市拘留所直接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害得市局直接取消了近幾個周末的所有休假。
從成立到現(xiàn)在幾十年,大家從來沒這么忙過。
很快,天榜刷新了。
小河溝從12480積分變成了20605。
直接來到了前三,距離排名第一的大陽派出所,只差了八千分左右。
換句話說,按照今天的進(jìn)度,明天再抓一次,積分就能反超了。
小河溝的同事們雖然忙得連中午飯都沒顧得吃,卻是感覺無比的充實。
包括那些輔警,從來都沒有這么開心的工作過。
廖安錢也見到了自己一直想見的人。
看到郝順長得一表人才,和大家傳聞中的街溜子形象完全是兩個極端,特別是今天郝順穿著警服的樣子,就跟電視上的明星一般耀眼。
還有他身邊的那個搭檔,也美得不像話。
這倆人的形象看起來和小河溝完全不搭,就跟在演偶像劇一般。
周剛給郝順介紹:“這位是來自于大陽派出所的廖隊長,廖隊長,他就是郝順!
郝順也懂禮貌,主動上前握手。
廖安錢和他那老同學(xué)不一樣,出身農(nóng)村,也沒那么多的傲氣。
他跟蕭鼎坤幾乎是同一天當(dāng)上警察,最開始倆人也是搭檔。
他做的事情比蕭鼎坤多,干的活比蕭鼎坤累,但最后領(lǐng)功受賞的都是他那個只喜歡指揮,自己卻從來不動手的老同學(xué)。
對此廖安錢竟毫無怨言,也不敢有怨言。
因為他心里清楚,努力和人脈比起來,一文不值。
但今天郝順卻讓他刮目相看。
甚至心生佩服。
郝順敢正面迎擊大陽,本來就讓廖安錢很好奇,一個小小的二級警員,是怎么敢跟一名大領(lǐng)導(dǎo)的兒子掰手腕的。
難道是不想混了?
如今看來,他才徹底明白了,當(dāng)一個人的能力達(dá)到了一定極致的時候,就可以無視任何的對手,也不用考慮他后面的人。
就是這么任性!
這才是一個警察該有的樣子。
“你知道我們所長是誰嗎?”廖安錢問。
“當(dāng)然!焙马槦o所謂的一笑:“官二代嘛,能力是有點,但要是沒你的話,他升不了這么快。”
其實郝順之所以知道這事,是所里幾個輔警告訴他的。
廖安錢沒想到,自己還能得到郝順的認(rèn)可,心里也是一暖。
“有些事情,我也是沒辦法。”廖安錢道:“不過我還是善意的提醒你,大陽是否能代表江城參加評選,關(guān)系到某些人的升遷,你現(xiàn)在的做法,肯定會得罪某些人的!
郝順不傻,一聽就能明白。
“謝謝廖隊長提醒,不過我郝順做事,一向是不計后果,我就是一順毛驢,越是別人不讓我干的事情,我就越想干!
對于郝順的話,廖安錢心生敬佩:“那我就只能祝你早日成功了。”
廖安錢走后,周剛馬上找了郝順去辦公室談話。
“你知道他為什么過來嗎?”周剛問。
“這還不明顯,就是過來提醒我,如果我拿了第一,得罪的是誰罷了。”郝順回答道。
“你還不傻嘛!敝軇偵袂閲(yán)肅:
“蕭鼎坤是蕭副市長的獨子,也是江城重點培養(yǎng)的一批干部,未來別說去分局了,搞不好以后咱整個市局都是人家的,你現(xiàn)在得罪了他,未來的路還怎么走?”
“該怎么走就怎么走喏!焙马樀溃骸皫煾改阋仓牢业男愿瘢椅磥砟墚(dāng)個所長,已經(jīng)超出我的能力了,我沒想當(dāng)什么大官,也不適合我!
“話不能這么說!敝軇偟溃骸澳悴湃肼毿『訙弦粋多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刑偵隊搶著要了,未來別說所長,我聽說大夏國安的人,都在偷偷的考察你,你的未來是完全可以把握的,順子,你明白嗎?”
“我知道。”郝順道:“師父你是了解我的,我吹出去的牛逼,就必須把他完成,現(xiàn)在整個小河溝都知道我想拿第一,現(xiàn)在我打退堂鼓,大家會怎么看我?
而且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了,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想奪第一,我放棄了怎么跟大家交代?”
周剛見無法說服郝順,也只能作罷。
其實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都要退休了,得罪誰都不怕。
但郝順卻不一樣,他將來肯定是會有一定作為的,但如果步子都還沒跨出去,就得罪了某些人,那也許一輩子就只能盤在小河溝這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