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熟睡的人。
一個黑影從遠(yuǎn)處慢慢的走過來,雖然聲音很是輕微,但在樹上似乎正在熟睡的沐天青的耳朵卻輕微的動了一動。
黑影離篝火還有五十步左右就不動了,然后輕輕一躍就跳上了一棵樹的樹干,然后坐下,拿出了一個好像是酒葫蘆的東西晃了晃。
沐天青的眼睛睜開了,看著那個黑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說真的,沐天青不愿意和夜煞牽扯太深,但現(xiàn)在看來,夜煞是想千方百計的將沐天青牽扯到他們里面去。
沒有什么動靜,如同一陣煙一般,沐天青真的可以說是飄到了黑影的身邊坐下。黑影顯得很是詫異,將酒葫蘆遞過去道:“‘陌上云煙’的輕靈、‘飄渺刺客’的快竟然被你融合到了這種地步,說你不是天才都沒人相信!
“有什么事就快說。”微微的抿了一口酒,沐天青顯得有點兒不耐煩。
“對我們成見很深啊!币挂晃⑽⑿χ馈
“沒人愿意老是和一群殺手打交道!
“這倒也是!币挂稽c點頭,“還有兩天的路程你就到華山了,你真的有把握徹底治愈那個明教圣女?”
“你很關(guān)心這件事?”沐天青反問道。
夜一笑了,很苦澀的笑,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酒壺就猛灌了一大口酒,良久才道:“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你應(yīng)該知道吧?”
“知道!便逄烨帱c點頭,“因為感情會成為殺手的羈絆,所以有些殺手為了心無旁騖,甚至?xí)约簞邮謱⒆约旱挠H人都給殺死!
“是的!币挂稽c點頭,但轉(zhuǎn)眼又是滿臉的憤怒,“但她娘的哪個人能做到真正的無情,無情的不是人,那是石頭!”
“你深更半夜的找我,就是為了無情有情的事情,你是有多么的無聊!便逄烨喔杏X這夜一是不是閑的慌,大半夜來找自己就是為了這么一個扯淡的話題。
“你調(diào)查安群仁為什么不找我們夜煞反而去找周家,要知道我們的信息可比周家更加的靈通?”
對于夜一的問題沐天青沒有回答,不是沒有考慮過夜煞,但正如沐天青所說,他不愿意和夜煞牽扯太深。當(dāng)然,還有一點很重要,估計就算是夜煞,可能都查不清安群仁的底細(xì)。
“我已經(jīng)將命令下達(dá)下去了,估計過個幾天那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能查清楚。說吧,怎么謝我?”夜一突然又換上衣服笑臉道。
“你查不清楚他的。”沐天青淡淡的道。
“哦,你是懷疑夜煞的能力?”夜一微微有點發(fā)怒,夜煞的殺手可不僅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夜煞的情報能力在江湖上也是排前列的。不夸張的說,只要下決心,夜煞甚至能將皇帝一晚出恭幾次,每次多少時間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有些憑空冒出來的人,是真的差不清楚的!便逄烨噙是那副神色。
看沐天青的神色不像是說笑,夜一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但還是有點不服的道:“那家伙真有那么神秘?”
“不!便逄烨鄵u搖頭,“他一點都不神秘,但有人故意讓他神秘。我知道夜煞的能力,但如果連那個人都是假的話,你查到的永遠(yuǎn)都是假的!
“這話什么意思?”夜一有點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安群仁的底細(xì),夜煞確實查不明白!笨戳丝茨沁吽锰鹛鸬牧,沐天青的臉上露出一抹溫馨,“好了,我也該去休息了,你該干嘛干嘛去!
看著沐天青又跳回了他的那棵樹上打了個哈欠就閉上了眼睛睡覺,夜一一仰頭將壺里的酒喝干,然后將空酒壺往懷里一塞,跳下了大樹就往外面走去。
走了一段路,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夜一的身邊帶著點不忿道:“夜一,這個沐天青的口氣也太大了吧?”
夜一搖了搖頭道:“沐天青這個人我一直看不透,但我知道的是,這個人說的話還從來不是沒有根據(jù)的。夜二,問你個問題,什么樣的人的底細(xì)是差不清楚的?”
“這不可能!币苟䲟u搖頭,“就算他本人掩飾再好,還可以從他的親朋好友入手,甚至可以從他的日常行蹤入手,只要有心,沒有查不清的人!
“可是沐天青說我們查不清那個安群仁的底細(xì)!
“那他的理由是什么?”夜二沒有反駁,倒是很想聽沐天青的理由。
“如果那個人是假的話,你查什么都是假的。這就是沐天青說我們查不清安群仁的理由!币挂幻掳偷溃耙苟,你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人是假的?”夜二感覺糊涂,“就算是冒充了別人的姓名,可安群仁這個人還是在那啊,怎么是假的呢?”
“所以我才不懂沐天青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當(dāng)夜一和夜二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樹林中時,還在熟睡的柳睿猛的睜開了雙眼,身形飄動間,就到了樹上的沐天青的身邊。
“師父,裝睡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的!睕]有睜開眼睛,沐天青的話語很是平淡。
找了個舒服的位子靠著樹干做好,柳睿不解的輕聲道:“既然查不清那個安群仁,你為什么要查?還有,你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半晌,沐天青道:“師父,不要問,有些事情我不會說,因為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現(xiàn)在說百害而無一利。”
“天青,有什么事別老是一個人扛著好嘛?”
看著柳睿眼里慢慢的擔(dān)憂以及關(guān)心,沐天青笑了,手從自己額頭比到柳睿的額頭道:“天塌下來個高的頂著,師父,我比你高一點,所以,我就該扛著!
“我知道,你們都在保護(hù)我!绷S朴频牡,看著漆黑的星空,眼里滿是惆悵,還有幸福,“師父待我如親生,長老們也都對我關(guān)懷備至,師兄們更是不必說,即使是沒見過幾次的那個惡人谷谷主師叔都對我很好,擔(dān)心我的年紀(jì)小鎮(zhèn)不住人,掌門師兄甚至將你這個他最得意的弟子放在了清虛門下?墒牵也皇莻小女孩,我不需要一直有人給我遮風(fēng)擋雨,風(fēng)雨,該我自己去經(jīng)歷!
沐天青低下了頭,良久后才抬頭道:“師父,現(xiàn)在還只是微風(fēng),真正的風(fēng)雨,還沒來呢。到時候,所有人都需要經(jīng)歷,共同面對,才能度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