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連忙辯解道:“這位公子,是小女子沒能管教好翠羽,同家父無關(guān)!家父這些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會縱容家奴仗勢欺人,還請公子莫要誤會!”
“呵!兢兢業(yè)業(yè)?”姜二突然冷笑起來,“本少爺原本看你一個姑娘家不容易,沒想為難你,可你自己非要跳出來,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
他說到這里,將那小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隨即接著說道:“你身上的衣著首飾雖然不算華貴,用的卻是來自番邦的玫瑰露,一小瓶就價值百兩銀子。
你父親一個知府,每個月的俸祿也就五十兩銀子。若是光靠俸祿,他能養(yǎng)活這么多下人,還給你買如此昂貴的香露?
別說花用的都是你娘的嫁妝銀子,究竟是不是,等黑麒衛(wèi)查證之后,自然能夠知曉。”
說到最后,姜二冷冷看了一眼那名小姐和她的四個丫鬟,抱著謝櫻轉(zhuǎn)身就走。
謝櫻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一小瓶要一百兩銀子?”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這件事,哪里還有心思去關(guān)注那位小姐?
姜二得意地輕哼一聲:“不錯,我前不久才買過,那味道我熟悉得很,絕對不可能弄錯!
謝櫻瞥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她關(guān)心的是味道嗎?
她關(guān)心的是一小瓶就要一百兩銀子!
這玩意兒也太賺錢了!
果然她還是太保守了,世上還是冤大頭多啊。
謝櫻正想著,突然察覺到百歲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似乎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名小姐。
她覺得奇怪,只是顧忌著姜二在場,而且這里還是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并非是什么說話的地方,也就沒有詢問。
不過,百歲是覺得那位小姐有問題嗎?
謝櫻好奇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那位小姐。
見她帶著四個丫鬟匆匆坐上馬車離去,謝櫻不禁嘲諷地勾起了唇。
果然,沒過多久,馬車里就傳來丫鬟翠羽不滿的抱怨:“小姐,那姜二真是太過分了!”
“閉嘴!”先前還溫溫柔柔的小姐,此時竟然厲聲呵斥了翠羽,“還嫌你闖的禍不夠大嗎?”
馬車里先是一陣寂靜,隨即就響起翠羽委屈的聲音:“小姐,剛剛是奴婢錯了,可奴婢是真的心疼小姐。
那個叫百歲的,不過是個護衛(wèi),還戴著面具不敢見人,明明她自己才像是個刺客,那姜二居然為了她呵斥小姐!”
“蠢貨!打狗也要看主人,這話你沒聽過嗎?”
小姐的聲音突然變得陰狠,她一邊說,還一邊在翠羽腰上用力擰了擰。
翠羽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卻不敢發(fā)出聲響,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那位小姐。
馬車里剩下三個丫鬟卻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根本沒有人為翠羽求情。
過了一小會兒,才有一個年紀大些的丫鬟滿臉狐疑地說道:“小姐,剛剛那個百歲戴了面具,倒是讓奴婢想到了一個人!
那小姐竟是瞬間變了臉色:“她不可能會是那個人!”
那丫鬟一聽,趕緊解釋道:“奴婢原本也覺得應(yīng)該不是她,可剛剛姜二公子的態(tài)度,著實有些古怪。他對老爺?shù)臄骋馕疵馓罅诵緭,是有人跟姜二公子說了什么!
那小姐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只是沉默許久后,她還是搖了搖頭:“不……不可能是她,應(yīng)該只是巧合!如果她真是當年那人,姜二不可能只是警告幾句!
說到這里,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馬車也漸漸遠去。
謝櫻目光幽深地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想到剛剛通過小苗看見聽見的一切,不禁有些狐疑。
那個小姐是個兩面派,她倒不是很意外。
可對方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百歲和她家里其實有過節(jié)?而且還是深仇大恨?
謝櫻又看了看百歲,心中有些在意。
所以當姜二帶著她們進了酒樓雅間后,她就故意問姜二:“紹興知府是壞人嗎?”
她問的是姜二,目光卻偷偷關(guān)注著百歲。
可惜百歲戴著面具,無法看見她此時的臉色。
姜二倒是不屑地冷哼道:“櫻櫻,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
這些在外頭當官的,能有幾個好東西?多的是人覺得山高皇帝遠,仗著手里那點子權(quán)勢,作威作福,惡貫滿盈!”
謝櫻有些無語,姜二要不要看看他自己的什么?居然有臉說這種話。
也不想想他這些日子收了多少孝敬。
不過比起那些隨隨便便強占別人財物的,姜二這種只是收點孝敬的,的確要強出許多。
而且……百歲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大啊。
雖然看不見此時的表情,但謝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氣息變化。
謝櫻再次問道:“所以紹興知府是壞人嗎?”
姜二肯定地說道:“剛剛那丫鬟態(tài)度囂張,她家的主子能是什么好東西?你家的下人敢在外頭這么囂張嗎?”
謝櫻連忙搖了搖頭,她家里的下人當然不敢。
姜二得意一笑:“所以我敢肯定,那個紹興知府肯定不是好東西!那女人用的薔薇露,肯定就是她爹搜刮民脂民膏才買來的!
這樣的蛀蟲,我可不能姑息!等會兒我就去找洛錚,讓他安排人查查那個紹興知府!要是抓到證據(jù),就狠狠辦他!”
百歲忍不住說道:“你剛剛那樣說,豈不是打草驚蛇?她肯定會告訴那老東西!”
謝櫻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百歲果然跟對方有過節(jié),否則怎么會知道對方是“老東西”?
姜二也有些詫異,他皺眉看向百歲:“你見過紹興知府?”
百歲沒有否認:“不錯,我險些被他家的下人活活打死,和他算是有著血仇!”
姜二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什么?他居然敢讓人打你?”
百歲解釋道:“因為我容貌丑陋,嚇得他新納的小妾落了胎,所以他對我恨之入骨。雖說他也算是人之常情,但他險些害死我,這仇我不可能不報!
姜二卻是重重一拍桌子:“什么人之常情,我看他那小妾說不定是被人下了藥,故意栽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