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才知道,我并非是什么貧家女兒,爹娘也從未將我賣進窯子。
我爹爹是個商人,經(jīng)營有道,是當?shù)睾苡忻母簧。我外祖父是個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還傳授了我娘醫(yī)術(shù)。
原本我可以跟著他們過上富足的日子,可他們卻被人滅了門,家中錢財盡數(shù)落入歹人之手,只有我因為太小,記不住事,又生得實在漂亮,是個很好的工具,這才活了下來!
陳皇后說到這里頓了頓,隨即嘲諷地問道:“陛下還記得洛家的案子吧?洛家當年被人一夜滅門,家財說是落入謝允手中,實則大頭都到了陳家手里。
我家當年也是一樣。陳家需要大筆的錢財,卻又不敢鬧出大的動靜,惹來朝廷警覺。
所以專挑這種背景不算雄厚的地方富商下手,先設(shè)計他們被滅門,然后再悄無聲息拿走他們的財產(chǎn),得到他們手中的秘方。
可惜,我以前一直被人蒙在鼓里,還認賊作父,錯將仇敵當成了恩人,為了他們,我努力學(xué)習(xí)毒術(shù),拼了命為陛下?lián)醯叮踔撩八勒{(diào)包皇子。
即便好幾次死里逃生,一直活得提心吊膽,我也在所不惜。
直到那孽種快滿周歲的時候,我才知道,陳家是我的仇人!”
說到這里,陳皇后再次癲狂地笑起來,還直勾勾地看著泰和帝問:“陛下,你說我不該報仇嗎?”
泰和帝冷眼看著她:“你既然知道陳家是仇人,又想報仇,這些年為何一直不說?還故意瞞著朕,給朕下毒?”
他冷笑,“你說得自己好像很可憐,可朕瞧著,你好像很樂在其中。你先前什么都不說,是將朕和姜琳也當成了仇人,是也不是?
李婕妤空有美貌,卻實在愚蠢,一直被你和陳綬玩弄于鼓掌。她應(yīng)該從未害過你,可你為何連她也不肯放過?
你剛才說,你并非陳家女,所以你也跟陳綬有一腿是不是?他還真是生了一雙好眼睛,讓你們這些女人前仆后繼地想要跟他在一起。
既然你們都這么喜歡他的眼睛,朕明日就讓陸煊將他抓進天牢,挖了那雙眼睛送給你們!”
他說完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
卻聽見陳皇后在他背后幽幽問道:“陛下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何要跟你說這些嗎?”
泰和帝忍不住轉(zhuǎn)過身:“為何?你說這些,不就是想告訴朕,你也是個苦命人,想讓朕放了你嗎?”
“陛下覺得,我會這樣蠢嗎?我都給您下了毒,又怎會覺得,有個可憐的身世,您就會大發(fā)慈悲放了我?”
陳皇后詭異地笑起來,“我跟陛下說這些,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陛下不如摸一摸心口,看看是個什么感受?”
“你——”泰和帝驚駭?shù)氐纱箅p眼,目光憤怒,又透出深深的惶恐,“你對朕做了什么?”
誰也沒發(fā)現(xiàn),一根細絲從地下射出,飛快鉆進了泰和帝腳心。
泰和帝痛苦地捂住心口,目光仿佛刀子一般,恨不能將陳皇后一片片凌遲:“你這歹毒的賤人!朕早該想到的!陳家能夠養(yǎng)出陳芳那樣的毒婦,精心教養(yǎng)出來的你只會更加歹毒!”
陳皇后當即冷笑:“陛下說對了,我的確是個歹毒的賤人,比陳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你太蠢,明明已經(jīng)知曉陳芳做出的那些事情,竟然還在自欺欺人,相信我是個泥塑的活菩薩!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陛下又怎會覺得,你和姜琳這樣對我,我還會對你們報以瓊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