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攸想想也是,于是心情一松,笑得愈發(fā)真情實意:“孩兒明白!”
心中則是想到:洛家財產(chǎn)再多,可要是沒有權(quán)勢來震懾宵小,那些東西不僅不能帶來好處,還會成為催命符!
他嘲諷地勾了勾唇:謝修果真還是在鄉(xiāng)下待得太久,居然連這么簡單的道理也想不明白。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成為他的踏腳石。
然而他沒發(fā)現(xiàn)的是,他的小動作全讓謝允看在了眼里。
謝允眼神微微一閃,問了謝攸一些學(xué)業(yè)上的問題,又指點了他一番,這才打發(fā)他回去。
等謝攸走后,他直接去了松鶴院。
松鶴院里,謝老夫人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支煙桿,神情迷醉地吞云吐霧。
謝優(yōu)守在旁邊,輕輕幫她扇風。
謝允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他皺起眉頭,忍不住勸道:“母親,這藥的效果雖好,卻不可多用!
謝老夫人不滿地瞥他一眼:“你以為老身愿意用它嗎?要不是那所謂的神醫(yī)太過沒用,老身又何必一直用這東西?”
自打從刑部衙門回來,她的心口和肚腹就疼得厲害。
她實在受不住那疼,偏偏請了不少大夫,吃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藥湯子,她身上還是疼。
后來總算是找到了這樣一種神藥,讓她止住了疼。
謝老夫人養(yǎng)尊處優(yōu)地享受了多年,如今即便遭逢巨變,她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就一直用了這藥止疼。
不想謝允一來,就說她不愛聽的話!
謝老夫人越想越氣,連忙又深吸了一口,隨后才問道:“事情解決了嗎?你真把東西給他們了?”
謝允滿臉無奈:“如今這事早已傳得人盡皆知,不將東西還給他們,再讓洛宏旺去鬧,我哪里還有絲毫臉面?”
與其到時候丟盡臉面,被人逼著還錢,倒不如他直接把錢還回去,保住最后的顏面。
謝老夫人氣得捶床:“這些孽障!”
謝允垂下眼眸,什么也沒說。他知道,謝老夫人就是欺軟怕硬的性子。
以前她還能仗著輩分欺負謝修,可洛宏旺跟她一個輩分,那屠勇又生得人高馬大,極有氣勢。
偏巧他還被罷了官,謝老夫人的誥命也沒了,如今哪里還敢在洛宏旺和屠勇面前放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來這里,既是不放心母親,也是想同優(yōu)兒說兩句!
謝優(yōu)原本埋著頭,默不作聲地充當花瓶,聞言這才抬起頭,詫異地看向謝允。
剛剛謝允進來的時候,她起身行了禮就又坐下了,繼續(xù)當花瓶。
卻是不想,謝允竟是特地來找她的。
他想找她做什么?
謝優(yōu)有些緊張地捏著扇柄,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
好在謝允沒有賣關(guān)子,他直接便說道:“優(yōu)兒,你這名字和你二哥哥同音,的確有些不合適。以后你還是叫謝伊吧,伊人的伊,也是個好名字!
謝優(yōu),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謝伊。
她連忙起身行禮,含著笑恭順地說道:“的確是個好名字,伊兒都聽父親的!
只是坐下時,她將手中的扇柄捏得更緊了。
當初陳芳為了膈應(yīng)謝攸,故意給她取名謝優(yōu)。而她生母只是一個姨娘,即便覺得不妥,也不敢阻攔。
如今她已長大成人,可父親從未問過她的意思,便給她改了名字。
根本無人在意她心中所想。
從始至終,她都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謝伊心中冷笑,面上卻笑得愈發(fā)恬靜柔和,她安安靜靜地坐著,姿態(tài)優(yōu)美,猶如畫中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