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辛夷突然警惕起來:“你怎么知道他們都是?你究竟是誰?為何直到現(xiàn)在,你始終不肯解開衣衫,讓我確認(rèn)你的身份?”
洛錚無奈,只好一邊解開衣衫,一邊說起過去的事情。
多半都是只有兩人才知道的那些小秘密。
馮辛夷死死盯著他胸口的抓痕,心頭這才微微一松。
這抓痕,是當(dāng)年她進(jìn)山采藥被狼襲擊時,洛錚擋在她身前受的傷。
她記得每一個細(xì)節(jié)。
她將手貼在那些疤痕上,確定疤痕并非造假后,才徹底相信了洛錚的身份。
只是想到洛錚如今的身份,她就覺得心如刀割。
她聲音哽咽:“為何要進(jìn)宮?還改了名字?你究竟是叫洛錚,還是叫洛云生?”
洛錚垂下眼眸,說出了實情:“當(dāng)年你和岳父出事后,我以為你們?nèi)荚庥霾粶y,便決定進(jìn)宮報仇。對方乃是皇族,我若是不進(jìn)宮,根本沒有報仇的可能。
我是洛錚,也是洛云生。曾經(jīng)我家遭逢巨變,是何伯護著我,我才僥幸活了下來。
只是我們當(dāng)時勢單力孤,別說報仇,連活命都艱難,只能躲在何伯過去的老家,隱姓埋名生活。”
馮辛夷一臉恍然:“所以你當(dāng)時叫洛云生,還說是隨的母姓。這個云,是因為何伯的名字里帶了一個云字,對嗎?他人現(xiàn)在……”
剛說到這里,她就看見洛錚臉上流露出的痛色,當(dāng)即明白了什么,再也問不下去。
果然,洛錚低聲說道:“你猜的不錯,只可惜,何伯當(dāng)年為了救我,死在了那群人手里。”
馮辛夷憤怒地握緊了拳頭,突然問道:“我跟你回京!為姜貴妃診治!以后我們一起報仇!”
不想洛錚卻斷然拒絕:“不行!”
“為什么?”馮辛夷不解,“你是在擔(dān)心姜貴妃?難道她不值得信任?你之前還說,她并非惡人!”
洛錚臉上閃過掙扎之色,卻還是說道:“姜貴妃的確不是惡人,只是她的不孕癥連太醫(yī)也束手無策,你若是隨我一起回京,今后會很危險!”
馮辛夷大怒:“所以你不想帶我回去?那你要如何跟姜貴妃交代?你帶了那么多人,你確定他們不會出賣你?”
洛錚臉色一沉:“所以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機會,讓你詐死脫身。否則一旦去了京城,你和孩子們都會非常危險!”
京城,承恩公府。
雖然夜色已深,承恩公和世子陳綬卻依舊坐在書房內(nèi)商談。
今日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兩人必須仔細(xì)合計,認(rèn)真謀劃接下來的每一步。
承恩公不贊同地說道:“你太冒險了,只讓徐茂春認(rèn)罪就是,何必節(jié)外生枝?”
陳綬淡淡一笑:“徐茂春一身反骨,當(dāng)年小小年紀(jì),他就敢給那馬夫下毒,親手挑斷其手腳筋,之后極盡折磨。
他是一頭狼,就算再如何馴化,也變不成一條忠心的狗。若是讓他俯首認(rèn)罪,乖乖去死,他定然不會答應(yīng)。
若是惹惱了他,他怕是會反咬咱們一口?梢亲屗涝诶卫铮瑥氐诇缈,又容易落人口實。
那幕后之人實在狡詐,不僅知曉了他的身世,還故意宣揚出去,借機毀掉父親清名,還不得不投鼠忌器。
不過,這次未必就不是一個機會。借徐茂春之口引出那些宮人,再借宮人之口除掉洛錚。
既能斬斷姜貴妃的臂膀,又能得那位的人情,還能保下徐茂春一命,省去接下來的麻煩。
徐茂春的確有些本事,而且這人雖有反骨,卻也是個聰明人。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敢反咬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