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秋知曉左丘殿在為她圓場,心頭一暖,見他指著一人,頓時露出幾分傲色。
“那是我自幼培養(yǎng)的武者,天生神力,流星錘可左丘殿視線一轉(zhuǎn),忽而落在角落的澹臺卿,“這位公子是?”
澹臺秋只是一眼,敷衍的介紹著,“我們家老五,自幼體弱,在外家撫養(yǎng)著,小莊主沒見過也正常!
她毫不掩飾自己不待見,卻還是對他道,“五弟,還不過來見過小莊主。”
澹臺卿眸光一暗,仍依言行到左丘殿身前,拱手一禮,“見過小莊主!
左丘殿溫和一笑,“我幼時隨著父親來過燕郡,那時曾在澹臺家主身旁見過一個雪團(tuán)子似的娃娃,我雖只虛長你幾歲,但也心生憐愛!
“沒想到一晃多年,你竟變成豐神俊朗的少年郎!
他渾然不在意自己毫不留情戳穿澹臺秋拙劣的謊言,伸手拍了拍澹臺卿的肩膀。
澹臺卿眸光一閃,抬頭間,面上神情閃過感激之色,“能讓小莊主記得是我之幸!
澹臺秋被落了臉面,臉色一僵。
一旁的澹臺晟譏嘲的對她一笑,她忍不住開口,“是啊,我這五弟旁的不行,模樣卻是個出色的,連我這個姐姐瞧著都羨慕!
澹臺秋睨了澹臺卿一眼,語氣里的刻薄怎么都掩飾不住,“要不然怎么能把堂堂孫大小姐迷的七葷八素,天天撞南墻怎么了回不了頭呢!
這番話當(dāng)眾下了澹臺卿的臉,就差指著鼻子說他以色侍人。
澹臺卿面色閃過一絲屈辱之色,他尚未開口,身后那年輕的少年怒意橫生,“大小姐,你莫要欺人太甚!”
“是那孫家小姐纏著我家少爺,何來的迷惑之說?”
他一開口,澹臺卿徹底變了臉色,他低喝出聲阻止,“阿長,住嘴!”
澹臺秋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因氣怒臉色漲紅的阿長。
“一個沒名沒姓,只配得一個賤名的下人,誰給你的膽子敢對著主子呼來喝去?”
“澹臺卿,這就是你給下人立的規(guī)矩?”
澹臺卿拱手,垂下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神情,“大姐息怒,阿長年輕氣盛,非有意沖撞,望大姐看在小弟的面子上且饒他一次!
“你的面子?”澹臺秋嘲笑,“你澹臺卿有什么面子可以讓我給的?”
她伸出保養(yǎng)得極好的手,點了點像發(fā)怒的野獸般欲沖上來咬她的阿長,語氣陡然冷下。
“來人,講這個不知好歹的下人抓起來,五弟心善不肯立規(guī)矩,那便由我這個做長姐的好好代勞,好好教訓(xùn)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她一發(fā)話,身后的護(hù)衛(wèi)便氣勢洶洶的欲上前拿人。
澹臺卿立馬護(hù)在了阿長身前,臉色變幻不定,“要如何做長姐才肯放過他?
澹臺秋原本想直接命人把阿長拖下去處死,可余光落在淡笑不語的左丘殿身上,又猶豫片刻。
若是做的太絕,會不會在左丘殿心里留下心狠手辣印象?
在她衡量之際,從始至終看熱鬧的澹臺晟突然開口,“不如這樣,讓這小子和澹臺秋手那個底下拿流星錘的家伙比一場,若是勝了,就饒了他如何?”
“若是輸了……武者相爭,有個血肉橫飛的,也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澹臺晟笑的陰翳,阿長立即踏出一步,梗著脖子哼了一聲,“比就比,誰怕誰?”
澹臺卿身旁的老者連忙拉住他,“小子怎能沖動!”
二公子最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這番話表面看給阿長留有一線生機(jī),若是深思,才察覺他暗暗卻將所有的生路全部堵起。
那使著流星錘的武者是大小姐精心培養(yǎng)的武者,未來必是她左膀右臂。
阿長這般沖動,與主動上前尋死有何區(qū)別?
老者又是焦急又是搖頭,阿長這孩子還是太沖動了。
阿長卻是將他的手挪開,那血?dú)夥絼偟哪涌吹美险咝念^一梗。
他視死如歸的踏出一步,“他們?nèi)绱似廴栊∩贍,無非是覺得他身旁無人撐腰!
“我自幼被小少爺收養(yǎng),為了成為他護(hù)衛(wèi)勤懇修煉至今,如今應(yīng)當(dāng)是回報的時候就。”
少年語氣鏗鏘,目光灼灼,如穹頂烈日散溢出的熱量,“我生來無名無姓又如何?小少爺賜什么名,我就叫什么名字,小少爺就是我阿長存在的意義!”
他背手持丈八長槊,槊頭密排尖銳鐵齒閃著冷冽的光。
腳尖一點,如乘風(fēng)般輕巧落在那使著流星錘的瘦長男人身前,阿長冷聲開口。
“今日就以你的血讓整個澹臺家的人看清楚,小少爺不是任由你們?nèi)嗄蟮能浭磷印!?br>瘦長男人從一個急忙跑上來交代緣由的下人口中聽說事情的經(jīng)過,嘴角高高咧起,瘦削的臉頰上五官詭異的突起,整張臉露出驚悚的表情。
沉重的流星錘在他手中輕巧的宛如孩童玩具,他幾步走到阿長面前,嘖嘖打量。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懂得瞎逞威風(fēng)?嘿,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你這傻子上趕著不要命的!
他如今聚氣期,一眼就看出阿長不過煉氣期的水平。
“今日這英雄擂多少雙眼睛盯著看,小子,你可不要讓我太失望啊!
等他說完,阿長驟然反應(yīng)過來,直到他環(huán)繞四周,對上臺下無數(shù)直勾勾的視線時,心下微微一慌張。
澹臺卿瞳孔一縮,“遭了!”
那瘦長男人揮舞著流星錘,錘風(fēng)獵獵響起破空聲,席卷著殺意轟然朝著阿長命門襲去。
兵戈相撞的清脆聲響起,阿長手持長槊艱難抵擋,那揮動的流星錘甩來每一下都震得他骨頭發(fā)出宛若皸裂破碎之聲。
阿長虎口陣陣生疼,他整個人倉皇的閃著,狼狽不已。
“哈,小兒無知,這次的教訓(xùn)留到閻王爺面前去反省吧!”
阿長緊咬著腮幫子,渾身的力氣仿佛從齒間擠出,長槊一挑,劍鋒擦過錘聲滋出金色的火光。
可下一秒,阿長手指一個痙攣,長槊竟然摔落在地。
武者丟了武器如將士在戰(zhàn)場上丟盔卸甲,阿長臉色煞白,抬頭看著頭頂近在咫尺的流星錘,露出絕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