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從宋宅中搜出一盒被嚴(yán)加看管的檀木盒。
里頭有三株呈暗金色分靈芝,顧嫦纓拿起其中一株,柔軟的觸感在指腹間一滾,“這就是龍涎靈芝?”
除了顏色讓人沒食欲,瞧著也沒什么奇特之處。
可在她拿起的一瞬,顧嫦纓敏銳的察覺到身后羅青身上剎那涌起又強(qiáng)行壓抑而下的欲望。
她微偏過頭,恰好將羅青眸底那抹未完全消散的貪欲收入眼底,心頭不免升起點好奇。。
姜一刀從腦中挖出了點信息,“我曾在劍…
…咳,書籍中看到過,龍洽靈芝常年生長于千年棺木極陰之地旁,傳聞若是服用有增十年功力之效!
十年!
顧嫦纓意外,而千尋已經(jīng)準(zhǔn)備塞入口中。
“只是,這株靈芝有毒性,通常只能煉化做藥用,只是效用縮至一半,僅能增長五年!
千尋立馬流露出嫌棄,隨手丟回檀盒里,“就這?”
姜一刀哭笑不得,“那可是五年功力,多少武者終其一生修煉都毫無精進(jìn),這五年功力堪比仙丹玉露!
“你若把這株靈芝扔到江湖里,那些常年閉關(guān)的老妖怪都給能你炸出來信不信?”
千尋眼前一亮,忽而有些躍躍欲試。
“一人一株,想怎么用就這么用!鳖欐侠t兀自取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從聽到姜一刀解釋的那一刻開始,她心里頭已經(jīng)有了一個計劃。
顧嫦纓離開時,身后兩道身影寸步不離。
她朝左走,那兩道身影便跟著她朝左。她突然變道朝右,那兩道身影就假裝若無其事的朝右。
顧嫦纓面無表情的回身,姜一刀笑吟吟的什么也沒說,千尋揚(yáng)起下巴,理直氣壯道,“我不認(rèn)路!
她有些頭疼,“你們就沒點正經(jīng)事去干?”
沒想到兩個人整齊劃一的搖頭。
“……”顧嫦纓無言,她認(rèn)命的把兩人帶到市集中。
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分道揚(yáng)鑣,沒想到她走到哪兒,這兩個牛皮糖就跟到哪兒。
她深吸一口氣,“市集已經(jīng)到了!
千尋吊兒郎當(dāng),他挑眉,“嗯,是到了,我只是隨便逛逛。”
確認(rèn)了,這兩人閑的發(fā)慌。
可她接下來有不少事要干,剛想找個理由將兩人支開,一聲銅鑼脆響突兀的穿過耳膜,短暫的吸引那兩人注意力。
人群逐漸被那一聲吸引,顧嫦纓也不例外。
只見人群中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沿著人流轉(zhuǎn)了一大圈,耍猴人敲鑼打鼓大聲喲呵。
而那只猴子的視線在掠過顧嫦瓔時,居然詭異的朝她所在的方向定格了一瞬,拱手作揖了三下后迅速蹦開。
千尋好奇心旺盛,愣是用蠻力把擁擠成一團(tuán)的人群撥成兩簇。
原本占據(jù)前排的人只一眨眼就站在了人群最后,看著前面人頭攢動一臉呆滯兩眼茫然。
而姜一刀突然察覺到什么,轉(zhuǎn)身時,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三日后,顧嫦纓踏入王望的莊子時,只覺得周遭安靜的莫名。
樹葉之間窸窣作響,一抹金黃快速掠過,肉眼幾乎捕捉不到影子。
顧嫦纓抬首,皮毛金燦的猴兒抱著樹干,漆黑的瞳仁緊盯著她,尾巴輕巧的晃蕩著。
它縱身一躍,長臂在樹梢之間撈勾。
顧嫦纓咂舌,“剛不是還在街頭賣藝,這么快就收工了?”
在長街上看到這只猴子,她立馬意會這是王望給她傳的訊息。
那猴子蹲踞在樹梢上,朝她叫了一聲,毛絨的臂反爪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錠銀兩,在她面前炫耀似的拋了拋。
……真是成精了。
王望站在亭臺圍欄處,倚著欄桿捻灑魚食隨意拋入水中。
他頭也不回,那略沉厚的聲音響起,“顧姑娘在同輩武者中不僅是人中翹楚,行事手段竟更是果決,倒叫我大吃一驚。”
顧嫦纓只瞥了他一眼,轉(zhuǎn)道徑自落座于他身后亭中,漫不經(jīng)心拿過桌案上的油桃拋了拋。
“王幫主過譽(yù)了,短時間就將我行蹤了如指掌,簡直令我佩服。”
王望聽出她話中不虞,輕笑了一聲。
他將掌中的魚食全部傾灑而下,水面那一圈波動的漣漪周圍突然圍聚著幾只體態(tài)肥碩的鯉魚爭先恐后奪食。
王望隨手拿過置在茶幾上的帕子擦拭著掌心,“黑榜上‘顧!@個名字已被撤下,花了我不少代價。”
顧嫦纓嘴角扯了扯,“以青幫的能力,還能用得上‘代價’二字?”
王望抬眸,像是打量著什么稀罕品種,“你可知,我替你撤了三次黑榜?”
“黑榜規(guī)矩,若對同一人短時間通緝多次,懸賞金額必須比前一次多支付十倍!
“若下次他再懸賞,我可沒辦法替你善后了!
王望落坐在她對側(cè),不知從哪兒出現(xiàn)的下人適時奉上新茶,為二人斟杯。
做完這些后,他悄無聲息地退下,動作輕緩,生怕驚擾到二人。
顧嫦纓好奇,“為何?”
他哼了一聲,執(zhí)起杯盞抿了一口。
“‘顧!@個名字若第四次上黑榜,懸賞金額便是千兩黃金!
見顧嫦纓不為所動,王望眼眸微瞇,“千兩黃金,這江湖中有多少大派能夠拿得出來?”
“如今你的風(fēng)頭可遠(yuǎn)蓋過了那些江洋大盜,再來一次,只怕整個大梁都會知道黑榜上有個叫‘顧常’的初始境武者!
“鳥為財死人為死亡,你信不信一旦我停止干預(yù),你的身份立刻被人掘地三尺的挖出來!
這種情況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顧嫦纓心頭一凜,指尖因思考不自覺扣動桌面,"誰恨到對我這么窮追不舍?"
千兩黃金,何人有這樣的財力?
王望收回視線,提醒,“你來燕郡之前,可有去過其他地方?”
“除了礦山,只在安邊府……”她話語驟然一頓。
回憶到什么,狹長的睫毛一顫,那眸底劃過銳利的光。
“陳驚云?”
若說有大派底蘊(yùn),無非是拜入五莊觀之一,云瀾山莊莊主關(guān)門弟子的陳驚云。
“就因為我殺了陳通?”顧嫦纓陷入思索,頗覺不可思議。
她在安邊府行動前并非魯莽,有關(guān)于陳家之事皆是提前打探。
雖說陳通與陳驚云雖一母所生,可二人關(guān)系與其說是兄弟,比起陌生人還不如。
難道是消息有誤?
究竟是誰對顧嫦纓抱有如此大的恨意,王望根本不在意。
他沉默半晌,打斷顧嫦纓的思索。
“今日喚你來,實則是有人要見你!
“你可還記得,我見你時提及過的一位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