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看清了。
秦?zé)ǖ膭Γ陲L(fēng)輕塵的左肩頭。
哪怕再往下一寸,都能直接從后背扎入風(fēng)輕塵的心臟。
然而這時,風(fēng)輕塵仍舊是那派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小姑娘,在生存面前,再多的人性都會給獸/性讓步。人心險惡,別讓任何人動搖你的心!
話音剛落,風(fēng)輕塵再也支撐不住,歪倒在地上。
白明微也因此,滾到了一旁。
“風(fēng)輕塵!”白明微喚了一聲。
不等風(fēng)輕塵有任何反應(yīng),秦?zé)ǖ墓粼俣纫u來。
白明微眼眸驟然凝聚,她撿起掉落的劍握在手里。
臉上、身上,沾的都是風(fēng)輕塵這個僅僅只是認(rèn)識的人的鮮血。
這些血,仿佛喚醒了她的理智,也滌去她滿腔的憤怒。
她逼著自己,一定要迅速站起來,然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于是,面對秦?zé),白明微不再遲疑,她迅速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yīng)對這個危險的男人。
“大姑娘!”眾人心急如焚。
白明微握緊劍,擲地有聲:“護(hù)住轎子,別管我。”
秦?zé)ㄋ坪鯖]有意識到她的變化。
提劍一步一步走向她。
邊走,秦?zé)ㄟ呌貌恍嫉恼Z氣說出嘲諷的字眼:“這個世道,哪有什么真情實(shí)意可言?你大哥就是個蠢貨,竟然傻乎乎的相信我!”
“你我的祖父是水火不容的政敵,難道他就從未想過,我是祖父派來打入白家內(nèi)部的奸細(xì)么?”
“要不然祖父做下的那些事,明明好多次都被白惟墉抓住了把柄,但最后祖父都安然無恙,那是為什么?”
“因?yàn)槲沂羌榧?xì)。〈镭!蠢成這樣,怪不得一個兩個都命不長!活該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秦?zé)ㄕf的,一點(diǎn)沒錯。
大哥是好人,但是好過頭了。
以至于秦?zé)ǖ恼婷婺慷挤植磺宄拱堰@狗當(dāng)做知己。
她與大嫂沈氏不是沒有勸過,可大哥卻認(rèn)為,英雄不問出處,就算秦?zé)ㄊ乔刎S業(yè)的種,也是個難得的少年英杰,是個正直真誠的人,是值得惺惺相惜、真心以待的朋友。
但有時候壞種真的很難長出好苗子。
秦?zé)ù丝痰拿婺浚不足以證明嗎?
“哼,真虧你裝了十?dāng)?shù)年,辛苦了!”
對于秦?zé)ǖ某爸S,面對這血淋淋的事實(shí),白明微雖然憤怒,但她此時已調(diào)整好心態(tài)。
就等著——
“鏗!”火花四濺。
秦?zé)ㄊ种械膭,被削斷了劍尖?
趁秦?zé)ㄊ竦膭x那,白明微以劍點(diǎn)地,在空中一個翻轉(zhuǎn),人已躍到秦?zé)ㄉ砗蟆?
她用與秦?zé)ㄍ瑯拥姆绞,對?zhǔn)秦?zé)ǖ谋承拇倘ァ?
可少年英杰,東陵最年輕的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身經(jīng)百戰(zhàn),又怎是白明微輕易可以偷襲的?
秦?zé)ê芸旆磻?yīng)過來,右膝下跪的同時,反手把劍舉到身后,擋住了白明微的急刺。
不對!
怎么沒有力氣?
秦?zé)▌偡磻?yīng)過來那是虛招,可是已經(jīng)晚了。
白明微虛晃一下,劍尖一挑,秦?zé)ǖ亩湟呀?jīng)離開腦袋。
“。
現(xiàn)場只剩下秦?zé)ǖ膽K叫。
白明微接住秦?zé)ǖ亩洌瑨佒量罩,手挽幾個劍花,便將那只耳朵化為肉沫。
“你也不過如此!”
白明微話音未落,人又攻了上去。
憤怒到極致的秦?zé)ǚ路鸸αΥ笤,一時間白明微也討不到好處,兩人纏斗在一起,難舍難分。
最終,秦?zé)ㄟ是不敵冷靜下來的白明微,被她漸漸占了上風(fēng)。
忽然,秦?zé)ㄟB連后退幾步,將手中的劍猛然擲向轎子!
白明微本來有機(jī)會給他一擊斃命,但在關(guān)鍵時刻,白明微選擇了守護(hù)所珍視的人。
“鏗!”
白明微的劍攔下那擲向轎子的劍,把它彈飛到一旁。
但那斷劍勢頭太猛,擋下它讓白明微虎口發(fā)麻,險些握不穩(wěn)手中的劍。
而手中的劍,也被斬成兩截。
剛回過神來,秦?zé)ㄒ巡恢螘r來到白明微身后,一掌拍在她的背上。
掌力蘊(yùn)含/著渾厚內(nèi)力,白明微被拍了出去,撞到墻上跌落下來,吐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所幸她有運(yùn)功抵擋,否則這一掌足以讓她筋脈盡斷。
秦?zé)ㄒ徊讲较蜣I子逼近,打倒護(hù)在轎子前的護(hù)衛(wèi)。
白平川在他手下過了十幾招,但也不敵,被打一拳擊在腹部昏倒在地。
一個、兩個……
最后只剩下成碧和青柏。
兩人死死地護(hù)住轎子,卻被秦?zé)ㄟ\(yùn)力一掌震開。
秦?zé)ㄏ雽I子里的白惟墉動手。
卻忽然,一柄斷劍刺/入他的腰部。
“休想傷害我爺爺!”白明微吐出一口鮮血,再將斷劍送入他的身體幾分。
就在剛才,白明微咬牙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斷劍,毫不猶疑地刺向了這個男人。
秦?zé)ㄆD難回頭,卻已是重傷,他惡狠狠地罵道:“賤/人,我殺了你!”
隨即,白明微被他一掌揮開,再度撞在墻上。
可這次,她被撞昏了過去。
秦?zé)ǔ槌霾逶谘系膭Γ従彽刈呦虬酌魑,誓用她的性命,報割耳之仇?
可下一剎那,秦?zé)ǖ牟鳖i便被扼住了。
是風(fēng)輕塵,他一改往日朗月清風(fēng)的模樣,周身上下散發(fā)著嗜血的味道。
那由內(nèi)而外所散發(fā)的血性,仿佛蹚過尸山血海的修羅才有。
他笑了,這世間最美的容顏,卻綻放出最邪惡的笑意:“敢傷我的人,此時此刻,就是你生命的終結(jié)!
他是神,有著神的容顏。
他是魔,有著魔的邪佞。
他是神與魔的合體,卻沒有任何為何感。
仿佛是神是魔,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想當(dāng)神,那他便是天神;他想為魔,那他便是惡魔。
望著眼前渾身浴血,卻能輕而易舉制住他的男人,秦?zé)ㄓ幸凰查g的恐懼。
他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中了毒與劍,卻還有如此驚人的功力。
秦?zé)◣捉舷ⅲ瑥暮韲禂D出幾個字:“你……你是誰?”
風(fēng)輕塵鬼魅般一笑:“我是那小姑娘的守護(hù)神,而你傷了她,我很生氣,只能要了你的性命!”
秦?zé)ㄑ垌E然凝聚,震驚地吐出字眼:“盲眼、白綢、竹竿,你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