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謐得可怕,唯有兩人的呼吸聲,一深一淺,一緩一急,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海面下暗涌的波濤。
他們的眼神交匯之處,似有火花閃爍,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無形的壓力擠壓得扭曲起來。
那緊張的氛圍從他們對峙的瞬間就彌漫開來,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被這股緊張感所控制,連一旁觀戰(zhàn)的賭徒們都不禁握緊了拳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終于!
小羅手中長劍雖然沒有被注入一絲真氣,劍身卻震動起來,發(fā)出嗡嗡之聲不停!劍尖閃爍,劍身十分之二已經(jīng)亮起。
紫月穩(wěn)穩(wěn)握住長劍,如同扎根于大地的古樹。劍還未出像是帶著千鈞之力,帶動周圍的空氣形成一股小型的氣流。她的呼吸沉穩(wěn)而有節(jié)奏,仿若一劍刺出,定能開山裂石。
殺意涌動!澎湃的劍氣如潮涌一般一層一層。
動!
兩道身影飛起!一道劍光與另一道劍光,在空中逐漸交會,劍氣蓬涌翻卷殘云。
流星很美很壯麗,流星劃破黑暗時所發(fā)出的光芒,也總是令人興奮,感動。但就連流星的光芒也無法和紫月劍光比擬。流星的光芒短暴,劍光留下的光芒,卻足以照耀永恒!
小羅感覺到自己被劍光籠罩住了全身,無論如何變換身形姿勢他都無法躍出劍光的范圍!
小羅手指輕輕在劍身之上劃過,身體周圍反而沉寂似水。
劍已刺出!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猶如千劍萬劍,隱含風(fēng)雷之勢,如積云密布、沉郁數(shù)日后驀然豪雨如注;如溪流百川、積蓄于流泉后忽然山洪暴發(fā);如百世的怨懟在這一刻給出一個必然的了斷……
四個字,勢不可擋!
兩道劍意空靈而致遠(yuǎn),如遙望夕陽的少女;兩道劍鋒開合而一往直前,如壯士痛別易水的勇決。
嗤!沒有劍鋒碰撞的金玉之聲!兩道身影交錯而過背身而立。
積雷山魏劍看到紫月的身體竟然搖晃起來,大驚之下飛身而起抱住了紫月。紫月身體內(nèi)的生機(jī)正在快速消散。
紫月道:“師兄,好可怕的劍……”
小羅轉(zhuǎn)過身抱拳道:“承讓!
魏劍將逐漸冰冷的紫月放下,大喝一聲沖向小羅!
轟!雷火閃爍,猶如撞到一面墻一般,魏劍被反彈后退幾步。
他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紫衣少年!
“我叫小趙!弊弦律倌昊瘟嘶稳^!
魏劍雙眼布滿血絲,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每一次出招都帶著滿腔的憤怒,力量比平日更加強(qiáng)勁。他腦海中仇恨驅(qū)使著他不顧一切地進(jìn)攻。
魏劍真氣如波濤般洶涌而出。這股真氣化作一道可見的氣浪,帶著呼嘯之聲沖向?qū)κ帧K恼鏆夥路馃o窮無盡,讓對手在這強(qiáng)大的真氣面前,就像狂風(fēng)中的落葉,搖搖欲墜。
小趙飛在空中身影飄逸,手上雷光閃動,竟然與魏劍拳掌對攻!
轟隆轟隆之聲不絕,他們兩個每一次撞擊都能讓地面震動,空氣顫抖!
精彩!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精彩的對決了!周圍呼哨鼓掌聲不停。
羅老大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她這次可是撿到寶了,她以為小唐就夠出人意料了,沒想到后面兩個還要讓她驚喜。她似乎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錢都向她涌來。
廣場之上不多時已經(jīng)是坑坑洼洼,魏劍與小趙的對攻還未停止。
忽然魏劍抽身而退,獰笑中雙手掐訣喝道:“陣起!”
頓時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土坑中有光華升起將小趙圍在其中!
看似粗魯莽撞的魏劍竟然是陣法師!或者說他表面的粗魯莽撞的偽裝就是為了布置陷阱陣法!
轟!數(shù)道光華升起凝結(jié)成陣,只見里面霧氣蒙蒙,刀光劍影閃動!
小趙在陣法中卻笑了,雙眼眨動一雙眸子發(fā)出雷光來。一切虛幻在一雙雷眼之前全部失去了作用。要知道他的本體可是一頭雷眼紫電雕!
轟!雷霆閃動。
小趙已經(jīng)從法陣中沖出,雙手帶著雷霆毀滅之力擊打在魏劍前胸!
魏劍被打得橫飛起來,在空中慘叫道:“怎么可能……”
要知道他的陣法就是困住煉氣七層之人都沒有問題,卻被少年沖出來!
手上雷光漸漸熄滅,小趙瀟灑的揮揮手引得歡呼雷動!
看臺上,許公子臉色難看,江綺芙眼睛卻亮了起來。
她轉(zhuǎn)頭看向羅老大道:“羅老大,你這三個人賣不賣?”
羅老大搖搖頭道:“不賣!
江綺芙笑道:“小唐、小羅、小趙,……難道這都是你的兒子舍不得?”
羅老大低頭笑道:“我可是未婚之身,江小姐不要造謠亂說。”
江綺芙道:“誰不知道羅老大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但是放著生意難道不做?”
生意!確實。羅老大就是一個生意人。
羅老大眼睛笑瞇瞇道:“江小姐,這三個不賣,但是你可以租!
日租六十月租一千,這個價格在一般人看來很貴,但是江綺芙眼睛眨都沒有眨。
不過她問了一句話。
江綺芙道:“如果我?guī)麄儧_進(jìn)皇宮……”
羅老大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讓他們干什么我不管!
江綺芙吃驚道:“你不管?”
羅老大搖頭道:“不管,因為畢竟他們只是掛名在我這里,又沒有賣身給我。再者我是個見錢眼開的商人,你又是個有錢的漂亮小姑娘,你們想玩什么危險的游戲是你們的事情!
江綺芙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
太子府,門口有兩個女人走了進(jìn)來了,如此戒備森嚴(yán)的護(hù)衛(wèi)卻沒有人阻擋她們。因為她們是洪武帝的女兒,當(dāng)朝的安寧公主與寶慶公主。
安寧公主與王顛很熟,當(dāng)年的美顏丹風(fēng)波與醫(yī)球之事讓安寧公主一直耿耿于懷。而寶慶公主腦海中有東方小瑤的一縷魂魄,王顛更是欠了她大人情。
太子府中微風(fēng)吹動花瓣飄舞,安寧公主忽然站住,手掌伸出,有花瓣落在玉手之上,紅色的花瓣與潔白的手指美得發(fā)光。
安寧公主道:“太子哥哥家的相思花今年開的好像早了一些!
寶慶公主眨眨大大的眼睛道:“難道是因為他回來了?”
安寧公主嘆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相思花又叫做八香斷腸草,唉,相思斷腸!
安慶公主有些不明白望著安寧公主,她們知道王顛回來后第一時間趕來,可是什么她看到安寧公主臉上剛才的興奮褪去,隨之而來的是哀傷。
在太子府院子里,幾年未見的故人再次相見,二人兩雙美目看著王顛秋波閃動。
三人相見竟然一時默默無言,所有情感都在無聲的傳遞。二女在片片花瓣中美輪美奐,寶慶公主驚喜的露出笑容,安寧公主卻帶著哀怨的神情讓人愛憐。
忽然有人拍了拍王顛的肩膀。
蕭三好笑道:“怎么樣兄弟,我這氣氛搞得不錯吧。有美女不介紹給我認(rèn)識一下?”
王顛忽然明白,這漫天飛舞的花瓣是蕭三好搞得鬼。
但是當(dāng)聽說這兩位是公主后,蕭三好臉色都有點白,手都有點緊張。
他忽然走到一邊采下一株花來,走到二女跟前道:“兩位公主初次見面,這株花送給你們!
王顛看了一眼不由得一呆,二品并蒂靈珠花!他仔細(xì)打量那棵樹,相思樹上怎么會長出二品并蒂靈珠花?
安寧公主與寶慶公主看向王顛。
王顛笑道:“這靈珠花有美肌養(yǎng)顏之效,你們收下吧!
當(dāng)聽到蕭三好的名字是因為好賭而無贏,好酒而無量,好色而無膽而來,二女笑彎了腰,氣氛一下好了起來。
安寧公主與王顛走在花海之中,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安寧公主忽然道:“前幾日范陽盧氏來與父皇提出聯(lián)姻之事,盧家子弟要迎娶一位公主!
王顛腳步一頓,道:“洪武帝答應(yīng)了?不知道是哪位公主?”
安寧公主搖搖頭道:“目前還沒有。如果我被選中……”話說半句停住。
王顛望著安寧公主的眼睛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
安寧公主道:“洪武帝國與范陽盧氏兩個龐然大物豈是你我可以逃得了的!
王顛道:“那就離開洪武帝國!
安寧公主忽然拉住王顛的手笑道:“傻瓜,我騙你的!
晚霞滿天,落花紛紛中兩位公主戀戀不舍走出太子府,不知道再次相見之時是否還有如此美麗的景色,或者如此美麗景色中還能見到現(xiàn)在的人?
太子玄標(biāo)嘆了一口氣道:“生在帝王家有時也是一種不幸!
王顛道:“幸與不幸終歸是要靠自己!
太子玄標(biāo)點點頭道:“洪槿之事我已經(jīng)辦妥,從此世間只有一個平常百姓洪槿,再也沒有皇子玄松!
王顛道:“丹靈宗之事有眉目了么?”
太子玄標(biāo)道:“應(yīng)該隱藏在京城骷顱山,那里是冰靈谷在京城建的山莊!
王顛道:“洪武帝到底對丹靈宗之事是什么態(tài)度?”
太子玄標(biāo)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范陽盧氏、左丞相與鶴妃此刻通過冰靈谷拉攏積雷山、鎮(zhèn)魔司、東華觀等各宗門。如果他們真的達(dá)成一致,恐怕父皇不得不答應(yīng)!
王顛道:“難看真的看著許多孩童被如此虐殺?”
太子玄標(biāo)忽然抬頭堅定望著王顛道:“不,只要我活著,就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
華燈初上,王顛與蕭三好走在街道之上。蕭三好忽然皺起了眉頭,他看到了最不喜歡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