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月街。
重新修繕的風(fēng)月街,還是如同過去的風(fēng)貌。
要不說老申國人念舊,連街口那個圓拱門左邊缺了一塊都一樣保留著。
清晨。
車來車往。
有百姓出行的,也有治安巡邏的。
天才蒙蒙亮,街邊擺攤的已經(jīng)熱鬧吆喝起來。
“皇上都愛吃的燒餅!
街邊那燒餅鋪子上頭擺出了一個金燦燦的招牌。
做燒餅的老頭,用袖子擦拭著招牌。
幾個大字下方寫著一個兩文,六個十文的小字,走近才能看清。
熱騰騰的燒餅香氣冒的老高。
這燒餅鋪子的老頭是老熙國人,信誓旦旦的說皇上吃過他的餅,直夸好吃。
現(xiàn)在他生意都做到了申城。
“爺,您來了,要幾個餅,一個兩文,六個十文,我給您拿上六個!崩蠞h看到面前有人來了,張口就吆喝起來。
勤快的動著手。
抬頭看到面前的人,總覺得有些嚴(yán)肅。
不過如今申城治安極好,老漢并不害怕,只是吆喝聲低了一些。
他一雙眼機(jī)靈的左右轉(zhuǎn),想著萬一有歹人,自己如何躲避,嚎一嗓子,應(yīng)該就有巡邏兵來了。
還有那個離自己最近的火鉗,他看著火鉗安心了一點。
結(jié)果,面前的人只是開口道:“六個!
并且認(rèn)真的從口袋里掏出了十文錢。
老漢見他的手看著也不粗糙,但是有一些地方有繭,繭和自己的手上位置的繭不同,像是練家子。
結(jié)果他就真的利索的拿了六個燒餅走了。
等到人走遠(yuǎn)了,老漢忽然一拍腦袋,他想起來那人是誰了。
是唐朝第一大將鹿將軍,他年少時和皇上還到過自己的燒餅鋪,自己天天喊皇上說自己的燒餅好吃,結(jié)果將軍來了,自己居然沒有認(rèn)出來。
老漢捶胸頓腳,大喊:“二丫,二丫……”
他女兒女婿慌忙的出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老漢把女兒嫁出去了,女婿很不錯,跟著老漢一起做生意,老漢雖然嫁女了,但是晚年日子也不孤單,跟著女兒女婿一家人一起生活。
“我看到鹿將軍了!”老漢夸張的大喊。
“剛剛他從我這里買走了六個燒餅……”
女兒女婿看到老爹從一堆錢里準(zhǔn)確的翻出十文錢,相對視了一眼,爹又開始吹牛了……
不過兩人還是配合的一臉驚喜,笑呵呵的聽著老漢說話,一邊手不停的繼續(xù)干活。
老漢眉飛色舞的琢磨,應(yīng)該把招牌上的字再改一下,改成皇上和將軍都喜歡吃的燒餅……
東街買燒餅。
西街買辣湯。
中間要路過風(fēng)月街口。
小心把燒餅用棉布袋子包起來的鹿歌還沒有靠近風(fēng)月街,就有一個女子跳出來。
女子臉畫的油花花的,頸脖漏畫了,露出層層的皺紋,猛地一看,真的會讓人嚇一跳。
連鹿歌都愣了愣。
女子笑的裂開嘴,似乎很滿意自己把人攔住。
“大爺,小店有最優(yōu)秀的管家傭人繡娘,看您衣角都臟了還沒換,家里肯定缺人,來小店看看唄……”
女子一邊說一邊企圖拉住鹿歌的胳膊,卻沒有拉住,連袖子都沒有碰到,就看著人遠(yuǎn)去了。
女子插著腰,一臉不解。
鹿歌走的匆忙,慢的話,燒餅就不熱了。
不過腦海里還是想起來曾經(jīng)路過風(fēng)月街,也是這樣一個油膩的女子,拉扯著他。
許久以前,又好像只是昨日。
陽光下,臉總是那么油膩。
打包了辣湯,鹿歌騎著馬趕回皇宮。
作為皇上的兄長,唐朝的第一大將軍,他可以直接進(jìn)宮。
一騎黑塵,并無什么大事,只是把還冒著的熱氣的辣湯和溫?zé)岬娘灁[到了神佑的面前。
皇上神佑,有點困,看到哥哥來的時候,還打著呵欠。
不過衣著是整整齊齊的。
一會還要上朝的。
她為皇之后,初期很忙碌,簡直是每日只睡兩個時辰最多,現(xiàn)在慢慢步入正軌就好多了。
甚至比在熙國的時候還好一些。
神佑的管理一直很放權(quán)。
每人負(fù)責(zé)自己各自的領(lǐng)域,而且如今的唐國,是由原來的三個國家組成,三個國家各有優(yōu)劣,慢慢磨合,取長補短,雖然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元氣大傷,但是如今發(fā)展的反而更迅速了。
神佑坐下和哥哥一同用早餐。
旁邊的冬施欲言又止。
冬施如今也是皇上神佑的貼身護(hù)衛(wèi),她并沒有做其他事,只是訓(xùn)練其他護(hù)衛(wèi)。
她幾次想說話,是因為朝中已經(jīng)有很多奏章,在參大將軍鹿歌肆無忌憚,權(quán)利太過,恐有不軌之心。
實際上如今整個京城都是在大將軍的掌握之中,這讓一些人很不安。
朝堂中的事情就是如此,誰出風(fēng)頭參誰。
皇上神佑扣著留中不發(fā)。
鹿歌坐在神佑身邊,認(rèn)真的看她喝了一碗粥,喝了半碗辣湯,吃了兩個餅,他自己把剩下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吃完。
壓根沒有注意冬施的眼神。
鹿歌一臉平和,只是吃完早飯就離去了。
他很忙碌。
一直訓(xùn)練軍隊,管著兵器司,火藥也從煙花開始向武器轉(zhuǎn)化,他手握重兵,不僅如此,連朝堂中慣有的陰暗陰私也是他在管。
如果僅僅是握著兵權(quán),參他的人還不至于那么多。
可是歷史上少有的握著重兵居然又掌管陰私奸細(xì)的人,這樣的人讓人害怕。
他似乎完全找不到缺點。
參他的奏章自然如雪片一般,堆滿了皇宮的御書房。
甚至有幾個筐子專門來裝。
今日早朝。
皇上穿著龍袍,出現(xiàn)在眾臣面前。
百官恭恭敬敬的喊皇上萬歲,百官的眼神很自豪,能在朝堂上看到皇上的模樣,幾乎是百看不厭。
不過皇上似乎愈發(fā)威嚴(yán),現(xiàn)在再看,總覺得有些害怕,當(dāng)然也有些安心。
但是她在某些人的眼中,似乎永遠(yuǎn)都只是一個孩子。
鹿歌站在前列,挺直著背,看著皇上,目光溫和。
早朝開始,就有很多事。
不過很有序,改了以前申國的隆長,也改了荊國的粗魯,也沒有熙國的隨意。
朝臣尊敬皇上,言之有物,講究效率。
一件一件事處理下來,井井有條。
終于,一部分臣子,眼神相互示意,終于有人出列,直接在大將軍鹿歌面前,參他。
那官員一邊說一邊看皇上的表情,見她并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很急切的模樣,他有些意動,繼續(xù)說了下去。
自古哪個皇帝不害怕身邊的人功高蓋主。
這個臣子說完,接著就嘩啦啦的跪下一群臣子附議。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大勢,也是皇上神佑遇到的第一次集體的反對一個人一件事。
神佑看著站在朝堂最前頭的哥哥。
她戴著皇冠,皇冠上的珠珠很亮,原先的有幾顆掉了,哥哥又給補上了幾顆更大的,十分好看,她很喜歡。
搖晃的皇冠下看人,有時候很有趣。
此刻見到這個場景,她揮了揮手,讓人抬出了那幾筐奏章。
她大大方方的道:“這些都是參鹿將軍的奏章,朕都看過了,并且留中不發(fā),朕上位以來,向來輕刑罰,因為朕不忍你們再受苦難,不過這一次你們錯了,朕并不想當(dāng)皇帝,若是哥哥想當(dāng)皇帝,朕隨時都可以離去。若朕不是皇帝,哥哥也早就走了,朕永遠(yuǎn)不會猜忌鹿將軍,沒有他就沒有朕,這是最后一次,朕告知你們,如若有下一次,定是要重罰!
說著,她居然當(dāng)著眾臣的面,讓人把奏章燒掉了。
朝堂當(dāng)中,烈火熊熊。
照著所有人的臉都有些燙。
鹿歌站在那,看著火苗飛躥,好像回到了草原的那個小小的火堆前。
周圍很多很多狼。
他以為他保護(hù)了妹妹。
實際上妹妹也保護(hù)了他。
……
PS:有想看誰的番外,我盡量滿足o(* ̄︶ ̄*)o,可能會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