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疊痕比較輕,顯然是剛剛寫不久的。
早就聽聞申學(xué)宮是天下第一學(xué)宮,放蕩不羈,眼里只有學(xué)問。
學(xué)問高于一切。
荊皇看到這個問題,很不高興。
他不高興,就想殺人。
荊國有幾個皇帝,這個問題,他知道答案。
他就是其中一個。
剛剛他看到排隊,覺得申國人很重規(guī)矩,很好管理。
可是這會子看到這個問題,只覺得申國人很是討厭。
尤其是文人。
據(jù)說這些問題,都是申國學(xué)子隨便寫的。
每個學(xué)子都可以出題。
他覺得這個題目,對荊國極大的不尊重。
他現(xiàn)在很不高興。
但是他實際是個異常理智的人,他在荊國隨便殺人,看似殺人如麻,亂殺一通,實際都是有講究的,仔細(xì)研究都會發(fā)現(xiàn),他殺的人,都沒有后患。
他此刻,還是填上了答案。
但是心里已經(jīng)冰冷,覺得申學(xué)宮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日他若是破了申國,第一個要滅申學(xué)宮。
他填上了答案。
可以進(jìn)申學(xué)宮了,但是他卻沒有進(jìn)。
因為薄氏不想進(jìn)去了。
薄氏是天下最了解荊皇的人。
所以她不想進(jìn)去。
剛剛那一刻,她感覺到了他的殺意。
很沸騰的殺意。
銳的性格很古怪,剛剛排隊的時候,他還很開心。
可是看到那個問題之后,他就不開心了。
薄氏能感覺到他的性格變化。
說實話,有時候,薄氏也害怕。
只是她快死了,所以又不怕了。
死都不怕,還害怕什么。
可是,實際,她害怕很多。
她害怕,自己死了,他會殺死別人。
這里很多別人,包括小和尚,包括那天賞花宴里的紅衣少年,包括整個申學(xué)宮。
夫婦倆又下山了。
那群黑衣人,等在申學(xué)宮里。
等了許久。
申學(xué)宮雖然森嚴(yán),實際卻只有一群書生而已。
那群黑衣人輕易就進(jìn)去了。
只是一個黑衣人,被蛇咬了一口。
一個黑衣人,遇到了狼。
一個黑衣人,掉進(jìn)了樹洞。
一共七人,剩下了四人還安好。
那四人中有一人,遇到了個背著球的少年。
他在草叢里躲著,他自信絕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是所有人當(dāng)中,最會隱身的。
可是忽然,少年就砸了一個球過來。
他聽到少年旁邊的人問他:“五哥,你做什么?”
“就覺得那草不順眼,想砸一下。”少年回答。
草叢里的黑衣人,吐了一口血。
七人,剩下三人。
夫婦兩下山了,薄氏更是看都沒有看那圣廟一眼。
因為陽光正好,風(fēng)也很輕,綠樹很綠,夫婦倆沒有急著回去。
順著山間小道,慢慢的走。
小道邊有黃花,很細(xì)的黃花,野草叢中開的花。
跟那日的賞花宴里的花比起來,完全不能比。
可是卻極其好看。
荊皇看薄氏歡喜,他彎腰去采花。
兩人一路走,手里的花,就成了一小把。
“那邊有一片,很多,我去采,你等我。”
看著那一束花,笑的很開懷的阿薄,荊皇開口道。
薄氏點頭。
她坐在了崖下一塊石頭上,可以曬到太陽,可以看到荊皇的身影。
看著他快步的跑去給自己采花。
那片野花有點遠(yuǎn),在山坡上。
荊皇跑的很快,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少年,少年的時候,他騎在馬背上,給阿薄采花。
他騎馬騎的最好。
他摔跤也摔的最好。
附近的姑娘都喜歡他。
而他喜歡阿薄。
三個黑衣人得知那對夫婦下山,也急忙忙的下山了。
……
念完經(jīng)的小和尚,找出了竹扁擔(dān),木桶,下山挑水。
他和神佑約好,今天見面的。
他很歡快的和大師兄,師父打了聲招呼。
“大師兄,我去挑水了!
“師父,我去挑水了。”
“早點回來啊,師弟!贝髱熜值馈
“阿彌陀佛!睅煾傅馈
小和尚覺得有些怪異,每當(dāng)師父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的時候,就念阿彌陀佛。
佛真的有用嗎?
大概和無能無力是一個意思吧。
小和尚內(nèi)心吐槽了一句,挑著擔(dān)飛奔去山下。
今天師父布置的任務(wù)極多。
到現(xiàn)在才好。
神佑可能都已經(jīng)在等自己了。
自從上次,神佑知道他總會爬上申學(xué)宮聽課之后,神佑就總給他帶書,他看完了就還給神佑,神佑再給他帶。
下山之后,人聲鼎沸,有點吵。
小和尚不喜歡這樣的吵鬧,很不安寧。
他飛奔的朝山林里去。
路邊的野花,都不見了。
小和尚皺眉。
城里已經(jīng)那么多花了,山里這點野花,還要采走。
不開心。
但是小和尚的不開心,很短。
他就是感覺到了一種情緒。
師父說,情緒也是修行的一種,可以認(rèn)真去體會。
他繼續(xù)往前走。
三個黑衣人走在他前面。
神佑等不來小和尚,從懸崖的蔓藤上爬下來了。
她爬的沒有小和尚快。
慢吞吞的。
因為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有點害怕的。
到了半道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草叢里有個光頭若隱若現(xiàn)。
她激動的揮手喊:“十七,十七!”
黑衣人聽到聲音,很緊張。
他們的時間緊迫。
而且他們看到了那個寬眉的女子,獨自一人。
這是他們出手的最好時候。
抱著花的薄氏,聽到有人喊十七。
采花的荊皇也聽到了。
他正俯身采花,速度很快,他不想讓阿薄多等。
聽到聲音,他起身抬頭,看到了蔓藤上居然有個人。
看到阿薄身邊的劍光。
有三道。
荊皇眼眶崩裂。
他顧不上手中的花。
也顧不上踩踏了花。
他極少親自出手,但是能獨自帶著妻子游山玩水到他國,荊皇的身手是極好的。
小昭后讓黑衣人務(wù)必要在兩人分開的時候動手。
不是擔(dān)心他發(fā)現(xiàn)。
也是擔(dān)心失敗。
若是他在,他們肯定會失敗。
小昭后是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荊皇身手的人。
荊皇飛奔回來。
腳尖踩著花草,身邊飛沙走石,濺到臉上,割出血痕。
然而還是不夠快。
薄氏是經(jīng)歷過亡國的女子,她即使是病入膏肓之體,面對第一劍的時候,她也本能的躲過了。
第二劍,一個和尚,用一根住扁擔(dān)擋住了。
第三劍,一個少年,用鞭子給擋住了。
只是一瞬間,和尚和少年,站在了她面前。
兩人背對背。
一個拿著竹扁擔(dān),一個拿著鞭子。
……
PS:覺得故事寫到這里,已經(jīng)很好看了,所以大膽求打賞,求票票,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