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這里本就是大寧外圍的衛(wèi)星集市,店鋪,民宅林立,在各部工兵營不分晝夜的挖掘之下。
一座座院落之間的墻壁早已經(jīng)打通了。
大明軍民穿梭于一個個缺口,行動如飛,并且為了遲滯騎兵,寬敞的街道上塞滿了雜物,碎石,鐵釘。
還將青磚,門板卸了下來,臨時鉤住了大量的街壘,甚至工兵營還挖了幾條地道......
“砰,砰!
槍林彈雨中,從前線撤退的大明邊民,在驍勇軍官的帶領下,沿著早已規(guī)劃好的路線撤退。
“撤,撤!
借助一道道豁口,一座座打通的院子,還有幾條地道,上千軍民抱著火槍,貓著腰,好似神出鬼沒一般穿行著。
不久,逃跑的店小二們,被前方的一道街壘擋住了去路。
“過來,過來!”
街壘后頭,有穿著大紅棉甲的官兵揮手,驚慌的人們看到了穿軍服的官兵,便本能的找到了依靠。
數(shù)百人便一窩蜂的跑了過去,在官兵的接應下躲到了街壘后方,才紛紛擦拭著額頭的熱汗。
“呼,呼!
上氣不接下氣的大明邊民們,躲在暫時安全的街壘后頭,探頭探腦的向外面張望。
“真嚇人吶。”
太可怕了。
多數(shù)人都是初次上陣,雖然店小二們腿肚子嚇的轉(zhuǎn)筋,全身哆嗦,可常年累月的軍事訓練。
讓裝填,列隊,激發(fā)早已成為本能,甚至形成了肌肉記憶。
街壘后,呼吸聲急促,大明邊民,官兵們擠成了一團,大冷的天都擠出了一身臭汗,額頭上冒著熱騰騰的白氣。
店小二,裁縫們,一邊給手中沉甸甸火槍裝填著彈藥,一邊頭碰頭的議論著。
“打死幾個?”
“這誰看的清呀?”
嘈雜的議論中,幾個指揮作戰(zhàn)的年輕大明軍官,卻十分沉穩(wěn),用千里鏡觀察著街對面。
街對面,亂七八糟的路障后頭空蕩蕩的,敵騎遭到了阻擊,付出了一些傷亡,迎頭挨了一記悶棍,也不敢再狂了。
一些騎兵開始馬匹拖拽,小心翼翼的清理路障,拔釘子呢......
這就給了大明軍民一些喘息的時間。
“太可怕了!
邊民們議論著俄軍騎兵的可怕,一個個煞有其事。
“那大胡子,老長了!”
“可不是嘛!”
“那眼珠子比銅鈴還圓呢!”
一邊議論著,一邊還不忘裝填火槍,將火槍死死的攥在手中,又將視線看向了人群里幾名軍官。
不自覺的,幾個年輕的鎮(zhèn)軍軍官,變成了這群人的主心骨,他們身上鮮紅的棉甲,帽盔,給了店小二們極大的信心。
敵騎未至。
可氣氛越發(fā)緊張起來。
“軍爺!
有人低低叫道:“能守住么?”
“嗯!
一個棚長應了一聲,年輕的臉上十分嚴肅,可細看這位軍爺?shù)哪挲g,也不過十八九歲,這還是個......
半大孩子。
或許是剛從府學里走出來不久,上了半年,或者一年,兩年不等的講武堂,便被提拔成了軍官。
沒辦法呀。
中興大明的鎮(zhèn)軍正在經(jīng)歷著,大換血時代的陣痛。
“軍爺,軍爺!
幾個邊民討好的湊了過去,看著這位軍爺,他穿著一身鮮紅的棉甲,戴上了精良的帽盔。
棉甲已經(jīng)破損了,露出了里頭黝黑的鎖子甲,這兩層甲胄,可是大明鎮(zhèn)軍精銳的標配!
穿上了這身甲,讓大明邊民們本能的忽略了他的年齡,將他當成了大伙的主心骨。
這是崇禎年間誰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笨!”
瞧著這些店小二,裁縫組成的團練部隊,年輕軍官發(fā)出一聲嗤笑,將眼睛瞇了起來。
又朝著街道兩旁,房頂上,院子里埋伏的武裝人員,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