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算不如天算,大軍在鄰縣不久,便遇到了標子。
標子原被馬錢發(fā)派到鄰縣辦事兒,是在無意間遇到大軍,一時好奇心起,尾隨大軍進了游園,并親眼看到大軍將布包埋進游園東南角花圃之中,不料誤踩枯枝,被大軍發(fā)現(xiàn)。
大軍雖未親手殺人,然已成共犯,心腸比先時更硬,被標子發(fā)現(xiàn)他埋的布包,為了布包里銀子的安全,他沒有多掙扎,便將標子殺人滅口,并投入游園井中,再封井。
隨之池千望朱懷古殷朗三人到金陵,并插手查起馬徽兒被殺一案,寒秋在做完證人后便裝瘋賣傻,并沒多大反應,王拐四張化大軍則不同,三人時常暗下聚一起討論該怎么辦。
他們尚有一筆錢未分,為的便是有這種情況時,四人能齊心協(xié)力,寒秋裝傻是連三人也瞞,三人覺得不必再算寒秋那份,張化不同意,奈何王拐四大軍二人齊心,張化爭不過,只好吞下不公平的這口氣。
這時,張化已起了殺心。
同樣的,貪念越來越強的王拐四也起了殺心。
隨后,大軍被王拐四張化聯(lián)手于鄰縣游園殺害,埋于老樹之下,這時的他們并不曉得游園里的其中一口井還溺死了一個標子。
直到朱懷古殷朗在游園發(fā)現(xiàn)標子首尸,王拐四張化寒秋三人方得知。
大軍一死,張化慢慢覺出味兒來,他覺得王拐四也不能全然相信,他找過寒秋,可惜寒秋根本沒理會他,他又進不得馬府。
為了索得更多的錢財,張化開始打起方可言李柄的主意,他們這兩個馮秦深最好的朋友,結(jié)果如他所愿,他確實利用他自已馴服的黑猴子自方可言李柄手里索得兩千多銀子。
本想著收手,再將寒秋帶出馬府,他便可同寒秋遠離金陵,到他處落地生根,一切重新開始。
然張化萬沒有想到,王拐四會搶在他離開前頭,將他勒死在他家中,并布置了個上吊自盡的假象,還買通了老仵作的徒弟,讓尸檢結(jié)果沒有呈現(xiàn)出任何可能是他殺的疑點。
四人已死兩人,僅余王拐四與寒秋兩人,寒秋已瘋,在不知寒秋是在裝傻此真相的王拐四眼中,已算不得什么威脅。
王拐四隨后搜出張化身上的馮秦深玉佩,主動交到朱懷古手里,意欲將視線徹底牽到張化身上,讓已成死人的張化替他攬下殺人越獄之過,又可貪了余下的所有錢財,包括方可言李柄為贖不知死活下落的馮秦深的銀子,可謂一舉多得。
既得了錢財,又徹底得了安心。
只是王拐四那會兒萬沒有想到,寒秋的失心瘋竟是假的。
以致今日,縱王拐四百般狡辨,有寒秋的鐵口證詞,也讓他無所遁形。
秋知府審清馬徽兒、大軍、標子、張化之死的所有經(jīng)過,王拐四寒秋判處死刑,鬧得金陵滿城風雨的馬徽兒被殺一案,及后來相繼死亡的三條人命,終得到真相,水落石出。
汪捕頭據(jù)寒秋的交待,最后是在鄰縣郊外野地里的一間荒屋找到馮國馮秦深父子,兩人手腳皆被鎖著,每日靠著王拐四張化臨走前所留下的兩桶水吊著性命。
官差到時,看到的便是他們父子倆形容槁枯的模樣,幸找到早些,否則再晚些時候,父子倆性命便得不保。
案破,馮國馮秦深父子倆死里逃生,馮秦深冤屈也洗清,縱家財散盡,只余馮家大宅,凌氏帶著兒女仍回了馮家,繼續(xù)做賢妻良母,于丈夫與馬徽兒的過往全然不究。
金家醫(yī)館走水一案,馬錢發(fā)隨后也在馬徽兒一案案結(jié)后的第三日里,主動前往府衙說清,承認當初馬氏是找了他,并想讓他為馬氏出氣教訓金大夫一家子,然他僅出了錢財,并未買兇放火。
那倆本出金陵的乞丐隨之被馬錢發(fā)找回,只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曾經(jīng)讓朱懷古頭疼的倆乞丐在錢財?shù)恼T惑下,主動回了金陵,同秋知府坦白當日在七七客棧同邊小二說的確是事實,但有一部分他們隱瞞了,畢竟當初雖不是他們放的火,他們卻也是收了好處封口的。
會在七七客棧那般說道,沒什么意圖,主要是瞧著邊小二人好心善,才將金家醫(yī)館走水一事兒的真相說道一大半出來,為的是提醒邊小二莫去惹了不該惹的人,倒是沒想會惹出這般后續(xù)來。
真相說一大半,另一小半則有些含糊不清,例如其中確實是馬錢發(fā)出的錢,卻非馬錢發(fā)雇的人,而是馬氏親自到乞丐胡同買的兇,且馬氏當時就揚言她乃馬錢發(fā)表親,讓去行兇的乞丐不必多慮,死了人也不必怕,府衙自有馬錢發(fā)擔著,查不到乞丐頭上。
馬錢發(fā)也承認,金家醫(yī)館一夜間燒死金大夫一家三口人后,他是有想到大概是怎么回事兒,然他保持了沉默,一則是因著馬氏確為他表親,他也素來護短,二則人死不能復生,他揭發(fā)馬氏是殺人主謀,亦是于事無補。
然到今日,小女兒被殺一案一波三折,內(nèi)里曲折令他難以想象,原本以為會是情殺的一個案子,竟然是起初因著對錢財?shù)囊稽c貪念,繼而引發(fā)的一宗血案。
再回想金家醫(yī)館走水,他恍然大悟,金大夫三口人何嘗不是因著阿堵物死于火中,那阿堵物還是他親口命人到帳房取給馬氏的,說到底,他形同幫兇。
或許是為了死去的馬徽兒,也或許真是悔悟過來,馬錢發(fā)的自守接連拉出馬氏,與放火的兩個乞丐,秋知府隨之斷案,馬氏倆乞丐一為主謀一為兇手,三人處以死刑,馬錢發(fā)是幫兇,念在自行悔過并供出真相,判以牢刑。
時至馬徽兒一案了結(jié)之后的第八日,金家醫(yī)館走水一案隨之案破,金家倆女兒到府衙大門前磕頭叩謝秋知府明察秋毫,叩謝汪捕頭神勇斷案,更叩謝她們在事后方知真正使了力氣讓她們金家得以洗冤的朱懷古殷朗二人。
第九日,朱懷古取得馮國的同意,得以如愿住進馮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