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朗不知道紙條上的內(nèi)容寫了什么,但見方可言李柄兩人的反應(yīng)來看,應(yīng)該是黑猴子主人再次用馮秦深的性命威挾了他們,也沒同他們問什么,讓汪捕頭留下看完兩人后,他跟著快速跑出孫家莊,直追黑猴子離開的方向。
汪捕頭出來之際,方可言李柄皆還有些懵,立在原地盯著大門口動也沒動,他上前去問兩人:
“那紙條呢?”
紙條在李柄手里,雖懵著,聽著汪捕頭的話,手還是抬了起來,汪捕頭立馬自他手里抽過紙條,看了紙條上的內(nèi)容后,汪捕頭嘆了口氣。
這口氣直接激得李柄方可言一個過激反應(yīng),兩人齊齊抓住汪捕頭的手,一人一邊手臂,異口同聲道:
“秦深不會有事兒吧?”
汪捕頭啞言,有無事兒,他哪兒知道?
這時池千望朱懷古目送完殷朗身影消失的方向,剛走入孫家莊,便聽到方可言李柄問汪捕頭的話,汪捕頭見到兩人,仿佛看到救星,方可言李柄順著汪捕頭視線看,看到兩人,瞬間也齊松了手,似乎找到更穩(wěn)妥的主心骨般,他們走到池千望朱懷古跟前。
方可言:“池大人,秦深被黑猴子主人綁架了,此事兒千真萬確!”
他記得在七七客棧時,池千望曾懷疑過馮秦深被綁架一事兒的真假。
李柄:“方將我們不給銀子,黑猴子主人似乎早有所料,又讓黑猴子給我們送來了另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倘我們不給銀子,那秦深活不過今晚!”
他解釋了為何還未見到人,便乖乖給了白銀一千兩。
池千望嗯了聲,看向汪捕頭道:
“把紙條拿來!
汪捕頭趕緊將在他手里的紙條奉上。
池千望看完,便將紙條遞給朱懷古,她看完道:
“是同一個人!
字跡一模一樣,內(nèi)容如李柄所言,確實寫明了倘銀子不交,馮秦深便見不到明日的金烏。
沒在孫家莊滯留太久,幾人很快回到七七客棧,本來方可言李柄不肯走,覺得指不定今晚還會有變化,最后在朱懷古的一句話下乖乖跟著到七七客棧。
她說:“今晚的事兒太過詭異,你們好好想想,五百兩白銀于你們而言,算不算多?以你們的家底,這絕對是算少。然那人僅要了各自五百兩白銀,為的便是方便于黑猴子的攜帶,也就是說那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出現(xiàn)。再者,倘那人手里真有馮秦深,以這等勒索錢財?shù)呐e動來看,要么銀子于那人而言,現(xiàn)今非常有用,也就是在什么地方需要立刻用到這一千兩銀子,要么就是那人貪財,既是貪財,以你們的家底,倘那人不再向你們勒索多些銀子,這實在不些說不過去,貪心的人永遠(yuǎn)無止境,那人不可能僅僅為了一千兩銀子在是冒險。既是如此,那你們覺得今晚那人還會出現(xiàn)么?不,不僅那人影都不會有,連那只黑猴子也絕對不會再來!”
不管有沒有全然明白,但方可言李柄至少聽進(jìn)去了,他們知道朱懷古分析得沒錯,他們在黑猴子面前都被一張紙條威挾著束手無策,那么再待孫家莊一整夜,又能有什么作用?
既是沒用,他們也不是固執(zhí)到不講理聽不進(jìn)道理的程度。
早同邊小二打了招呼,到七七客棧大門前,汪捕頭上前去敲了兩下門,里面特意為幾人等人的邊小二立刻出來應(yīng)門,大門開后,幾人入內(nèi),大門很快又關(guān)上。
邊小二再次見到方可言李柄,這兩人他也不陌生,都是金陵里小富人家的爺,他只有好好招待,沒將人往外趕的理,何況這還是府衙汪捕頭帶來的人。
本來按池千望的意思,汪捕頭方可言李柄三人各回各家,待明日一早再來商討今晚之事也不遲,然三人都不肯,執(zhí)拗得驚人,索性他也不管了,反正七七客棧二樓還有空房,三人想給于掌柜點銀子入帳,他沒有非得攔著的道理。
朱懷古倒是有幾分疲累,眼皮打著架,她沒同他們多說什么,同池千望告兒一聲,便自顧回二樓客房睡下,她一走,池千望也回了房,殷朗則被余下三人拉著沒能跟著上樓。
邊小二本想殷勤地問要不要他下廚做點兒宵夜之類,沒想人家根本就沒飽腹的打算,他話沒出口,大堂里就由六人走剩四人,他下意識覺得池千望朱懷古是這幾人中的頭頭,這兩人都上樓歇著去了,他打了個哈欠,半趴在柜臺,沒再有做宵夜的興致,只等著那四人說完話兒將他們帶上二樓安置,他也去睡下,真是困得不得了。
殷朗無奈地看著強(qiáng)按著他坐下的三人:“關(guān)于案子的細(xì)節(jié),我知得不多,少爺同懷古知得詳細(xì)些,不過他們都累了,待明日起來,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再問少爺與懷古不遲。”
他的明言,并未打消三人對他的強(qiáng)行圍觀。
汪捕頭首個發(fā)問:“殷長隨追上那黑猴子,在半道追丟了,就真的沒其他線索?”
這個殷朗早在回來的路上便說過了,每個人都知道,這會兒再問,顯然汪捕頭有些不死心,也是覺得一旦失去黑猴子此線索,要找到馮秦深簡直又回到了最初。
殷朗沒回,只搖了搖頭作為答案。
方可言則更直接:“池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要不然秦深生死未卜,池大人卻半點兒憂慮也沒有,是不是確定秦深不會有性命危險?”
殷朗這回沒法子不回答,對于方可言的話語有些抵觸,仿佛馮秦深的死活都在池千望身上架著似的,真活著倒也罷了,倘死了,莫非還怪在池千望頭上不成,他很不客氣地回:
“一,馮秦深目前還被定論為兇手,現(xiàn)又越獄在外,倘真死在外面,那也是他自找的。二,今晚之事兒,我們都在場,直面面對黑猴子的人還是你同李柄二人,你們都沒拿黑猴子沒法子,我家少爺離得那般遠(yuǎn),又有什么法子?三,我是追上黑猴子沒錯,但沒追上,半道跟丟了,自然也就沒能帶回來什么有用的線索。四,今晚除了你們各丟五百兩白銀,再出現(xiàn)一只略通人性的黑猴子,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