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過聽了找到另一組刻書的全過程,直贊朱懷古聰慧,她卻搖頭:
“不是我聰明,而是少爺和殷朗被之前發(fā)現(xiàn)的第一組刻書所在的地洞所誤導,殷朗聽到動靜追人追到山洞,下意識以為第二組刻書也該在洞里,故才忽略了山洞外面!
楊不過聽明白了:“所以那人引殷朗去,其實是想讓殷朗找找洞外面,因為另一組刻書就在洞上方,結(jié)果殷朗自個想太里面了,直接往洞里折騰,才半天沒找著,是吧!”
朱懷古挑挑眉沒說話兒,楊不過也才發(fā)覺不知什么時候殷朗已站在他身后,連池千望的臉都有些陰惻惻,他方后知后覺他說的話雖沒提池千望,都意思是連池千望也給折進去了。
楊不過頂鍋直跑出公事房,朱懷古看著他如陣風的背影笑得嘴合不上:
“你們嚇到他了!不過真是膽小鬼,你們也就瞧瞧,連瞪都算不上,他居然就能跑得比兔子還快!”
真是難得她這樣好心情,池千望直盯著朱懷古,突然間覺得,或許有事沒事可以多找找楊不過到公事房里呆呆。
殷朗也瞧著朱懷古燦如驕陽的笑容,跟著笑得如沐春風: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朱懷古點頭:“嗯,找出另一組刻書了,這案子總算有個進展,我能不開心么!
池千望往她身邊的凳子坐下:“這就開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現(xiàn)在面對池千望,離得太近,朱懷古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這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是從池千望那晚突然牽她手開始的……
池千望盯著自個發(fā)呆發(fā)得不亦樂呼的朱懷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晃了又晃,都沒將她給晃回神兒來,他抬頭看向殷朗,殷朗搖頭,他再看回她臉上,突然起了玩心,伸起手指就往她臉上一戳。
朱懷古被戳得臉往后仰,眸子落在罪首的修長手指上,順著手指看向手指的主人,見池千望正抿著笑同她對視,耳邊如同一個雷乍響,驚得她立馬站起身,膝蓋撞到桌腿:
“!疼……”
叫出來的同時,她已然連站都站不穩(wěn),眼見又要往后摔倒,雙手本能地伸開亂抓,想要抓住什么自救,幸在左右池千望殷朗同時抓住她,一人抓住她一只手臂,總算免去她慣性撲摔的窘樣。
扶著朱懷古站穩(wěn)后,池千望唇邊的笑意沒了,先是皺著眉頭,似是想開了,無奈道:
“小古,不是讓你把隨意摔跤的毛病改了么,怎么現(xiàn)在還這樣?”
聽到這話,殷朗其實挺想笑,但又自覺不能笑,說起來,池千望這話沒毛病,可一個人要怎么才能控制自已完全不摔?何況朱懷古不知大小摔過多少回了,簡直是摔跤專業(yè)戶,讓她改了這毛病,似乎有點兒難。
連殷朗都意識到池千望這要求簡直是強朱懷古所難,朱懷古也自知不能駁,她實在也不想再摔,奈何摔甚喜她,時刻粘著她,她想擺脫掉也不容易。
“那個……其實吧,我也不想……但……”
但許久,她也沒但出個所以然來,池千望索性打斷她,不讓朱懷古繼續(xù)但下去:
“說案子吧!”
殷朗贊成,朱懷古舉雙手雙腳贊成。
說到案子,池千望將兩組刻書擺在一起,研究兩組符號所組出來的文字,解出其中的意思,也是留下刻書含義的那人的意思。
朱懷古殷朗幫不上忙,兩人只看著那本池千望用來比照摸索組出文字的《異國志附篇》就眼花,池千望也覺得沒必要三人的精力盡花在這上面,索性讓兩人去做旁的。
殷朗帶著衙差再在后山一番翻查,朱懷古則很想溜回中水村上松脈山看個究竟,正好到那里時已快日暮,時間同村民看到游魂的時間剛剛好,但殷朗不同意,重點在于殷朗還告訴了池千望,池千望一個眼神兒,都不用開口命令,朱懷古現(xiàn)在都不敢動彈。
站在古廟前,朱懷古仍深深飽含怨念地看著殷朗,殷朗被瞧得無法:
“行了,少爺不讓你單獨去,也是為你好,我告訴少爺,也是知道除了少爺,沒人管得了你。”
這話說到末了有點兒酸。
當然朱懷古沒察覺,她就覺得殷朗這話還真半點兒沒說錯,她到底是從什么起,居然開始不僅是自表面上唯池千望是從,連本能反應內(nèi)心深處也唯池千望是從了?
他就一個眼神兒,她就慫了……
“少爺才不是管我!”朱懷古覺得事情不能再這樣發(fā)展下去,而不能發(fā)展下去的首要便得反抗一二,從反駁言論上開始,也是個開始:“他、他就是、就是提……議?對,提議!”
殷朗本來在讓衙差將古廟徹徹底底翻個底朝天,他在旁一直盯著,眸光就沒有移開過,這會兒聽朱懷古這么理直氣壯,又矛盾地底氣不足斷斷續(xù)續(xù),險些要口吃了的反駁,他終于回了個眸,雙手環(huán)胸,很懷疑地看著她:
“提議?你確定不是命令?”
朱懷古急眼,斬釘截鐵:
“當然不是命令!不信……不信你去問問少爺!”
千萬別問啊,她就說說。
誠然殷朗也沒那個閑心,更知道池千望同朱懷古說話兒,少有命令的時候,更多的是關(guān)懷,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的關(guān)心。
想到這兒,殷朗轉(zhuǎn)回眸,明知不能對她產(chǎn)生感情,但一顆心似乎也管不了,看到池千望對朱懷古的不同,他會心酸,看到刑顏玉頻頻表示想將朱懷古攬到身邊去,他會多想。
他也不是一個不懂感情的人,自然曉得自已的心思,明知這心思不會有結(jié)果,或許朱懷古自已不自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能看出來她對池千望與對旁人的不同,他與刑顏玉便皆在這旁人的界線里。
朱懷古正別扭著,被擾得有些心情不穩(wěn),一個衙差便自廟里出來,對她與殷朗說:
“除了搗掉幾個耗子洞,嚇跑幾只肥耗子,也沒旁的,殷長隨,朱侍從,還清么?”
殷朗搖頭:“不必了,你們下山吧!
幾個衙差收拾收拾下山去,山路沿途把守的衙差因刻書兩組齊活了,也減少了一半,只在后山幾個關(guān)健處依舊讓衙差守著,當然這樣的守法,倘過幾日還是未搜出藏于后山的那人,便也得撤了。
朱懷古見殷朗還未有要放棄搜尋古廟的意思,不禁問他:
“你為什么盯著古廟不放?這廟里我們也進進出出多少回了,都沒什么發(fā)現(xiàn)!
殷朗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
聽到感覺,朱懷古又想起巨石與香爐給她不同的觸感,她提步進了古廟,殷朗跟在后面問她怎么了,她說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