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貫!
奔騰的帝紋洪流漫過腰線,淹沒下腹,直抵雙腿末端!
腳踝處,道紋勾勒成踏碎諸界的玄奧足印,與大地虛空冥冥共鳴。
無暇的暗金光澤流轉全身,勾勒出完美如天鑄的偉岸輪廓。
不再有絲毫灰敗銹跡能附著其上,膻中處那道核心的舊傷疤也徹底被純化的帝紋覆蓋、抹平。
半步大帝境——圓滿!
虛空的暗涌風暴,被一股無形的浩瀚帝威強行撫平、禁錮。
這是無限逼近帝境門檻的力量,舉手投足,皆引動一方混沌規(guī)則。
張遠體內,那在連番血戰(zhàn)與天核淬煉下早已瀕臨極限的膻中星渦,此刻終于迎來最終的蛻變!
它瘋狂旋轉,膨脹,吞吐著體內奔涌咆哮的混沌帝罡與嶄新的誅仙劍煞。
星渦中心,不再只是吞噬與鎮(zhèn)壓,而是演化!
無數(shù)細密劍絲自渦心滋生,交織、碰撞,每一次震蕩都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道音。
一方朦朧的、介于虛實之間的灰色小天地,在渦流核心中緩緩成形——
山川星斗的模糊虛影在其中沉浮流轉,蘊含著混沌開辟與寂滅重生的輪轉真意。
混沌劍域,初開!
無需刻意催動,這方初生的微型世界便自然散發(fā)出鎮(zhèn)壓一方虛空的無上域場。
萬千寂滅劍氣在其邊緣衍化生滅,一念動,便可化入劍中,斬出洞穿小界壁壘的毀滅一擊。
這就是來自顧蒼生的傳承之一,凝聚一方劍道領域。
當年的顧蒼生號稱太虛劍神,乃是稅監(jiān)大殿殿主層次第一強者。
張遠得到他的傳承,自然領悟劍域之道。
當劍光凝聚的瞬間,張遠身外虛空仿佛被貫穿。
然而——
“竊我大道,毀我根基……那就……一起……寂滅吧!。
一聲穿透無盡虛空、飽含無盡怨毒與癲狂的咆哮,如同億萬冤魂的齊聲詛咒,自那被歸墟隔絕的云天城方向滾滾而來!
姚白月的聲音。
云天城,此刻已經化為一片絕望的血肉磨盤。
天空不再是天空。
九座巍峨如巨神的稅殿殘骸,那些曾經象征著太虛無上稅權與律則的冰冷建筑,被一種無法想象的蠻力強行撕裂、糅合。
斷壁殘垣被粘稠如沸血般的能量,硬生生焊合在一起,構成一個巨大到遮蔽了整個云天城星域的、倒懸的血骨祭壇!
祭壇的核心,正是瘋狂旋轉、但布滿蛛網般裂痕、瀕臨徹底崩解的牧狩羅盤!
姚白月的身影,懸于祭壇中心、羅盤之上,靛紫卦袍早已燃盡。
他的軀體同樣布滿恐怖裂痕,胸膛處那道被天市星君點燃的舊疤,此刻化作一個深不見底、不斷淌落著污濁星髓的血洞。
而他臉上,是屬于末路帝王的極致的瘋狂!
“萬稅!萬靈!萬道!萬……我。
“以吾血骨鑄神鏈!以吾壽元祭蒼天!”
“牧!天!狩!道!陣——開!!”
咆哮聲中,他干癟枯槁的雙手猛地插入了自己淌血的胸膛,狠狠撕扯!
整個祭壇為之劇震,第九稅殿的方位,爆發(fā)出億萬條混合著實質血肉能量,與腐朽牧律的血色神鏈!
神鏈刺穿祭壇本身,更殘忍地連接向懸浮在九殿廢墟之上。
已被震懵而無法逃逸的無數(shù)云嵐衛(wèi)、各大商會巨頭、甚至未能及時逃離的稅殿所屬祭司!
“不——!”
“殿主饒命。。
凄厲慘叫戛然而止。
所有被血色神鏈刺穿的存在,身軀如同融化的蠟像,血肉與神魂被強行抽離,化作猩紅的燃料注入那巨大的倒懸血骨祭壇!
姚白月的氣息在瘋狂燃燒。
那祭壇與瀕臨崩碎的牧狩羅盤,在吞噬了難以計數(shù)的血肉精魂后,竟強行彌合裂痕,爆發(fā)出一種純粹的、寂滅諸天寰宇的終結之威!
整片被祭壇籠罩的虛空開始融化、崩塌,連同空間法則一起被血色吞噬!
云天城,這座繁榮萬載的星域巨城,連同其上億兆掙扎的生靈,頃刻間化為一片不斷下沉、吞噬光線的血海虛淵!
那是萬物歸墟前的最后景象,是姚白月燃燒一切所化的滅世魔域!
血海虛淵深處。
那融合了牧狩羅盤與整座第九稅殿祭煉而成的血色巨陣,猛地迸發(fā)出一道粗壯無比、仿佛由萬千血色世界壓縮而成的寂滅洪流!
鎖定了正身處歸墟暗涌漩渦、全身帝紋初成的張遠!
這不是攻擊,是整個祭壇、整個被獻祭星域的毀滅意志所化的終極狩殺!
所過之處,歸墟亂流為之辟易,空間法則如薄紙般被撕裂燒穿!
太虛玄靈世界的法則本就是如此。
稅監(jiān)大殿,鎮(zhèn)壓一切。
死局臨身!
張遠雙目之中精光閃爍。
危機瞬間,他的修為和戰(zhàn)力拔升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張遠立于帝紋圓滿的光輝中,感受著那跨越虛空、足以葬送一方星海的恐怖血祭之力撲面而來。
膻中混沌劍域嗡鳴震顫,億萬新生劍意在域內瘋狂激蕩、呼應那來自大道的至強挑戰(zhàn)。
帝軀初成,道域初開,強敵畢其功于一役!
劍匣內,融合了紫垣天核的誅仙四劍,發(fā)出躍躍欲試的裂天清鳴。
可不只是四柄兇劍。
他的劍匣之中,整整十二套在太初世界凝練的誅仙劍陣,此時全都在震鳴。
張遠眼眸深處暗金雷光隱去,歸于絕對冰冷的深邃。
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