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罪己詔,十年遜位。
新帝登基當日,仙秦強者出動,奔行八千萬里,直接將那一方天地億萬里山河崩碎,其中兆億生靈全部殉祭,為仙秦新帝賀。
四千多軍卒遠觀兩千中軍沖擊積云觀,圍殺魔修。
所有人看著一隊軍卒拼殺殆盡。
這一幕,會記在所有人眼中,記在心中,至死不忘。
遠處的觀感,遠不如積云觀山門前強烈。
一隊隊軍卒咬牙,握緊手中刀槍,只等一聲令下。
可是所有人眼中,冷漠的小公爺端坐馬上,就看著那一隊軍卒所聚的氣血慢慢被撞散,被斬殺盡。
道觀之中,喊殺聲響徹。
其他幾隊軍陣的氣血煙柱已經(jīng)凝為實質(zhì)。
那是眼睜睜看著同袍被殺時的憤怒與煞氣匯聚。
鄧維承就立在那,紋絲不動。
燕昭等人面上露出幾分難以壓抑的激怒,恨不得直接沖進道觀。
張遠手按在刀柄上,將氣血的翻滾壓到最低。
他小看了鄧維承這位小公爺。
武勛家族,國公府世子,竟然冷靜到近乎冷血。
“我知道你們想入觀救人!编嚲S承的聲音響起。
“今日能救,他日萬軍叢中你們拿什么來救?”
一聲高喝,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萬軍叢中,個人武勇已經(jīng)無絲毫用處。
那時候,能沖出去救人嗎?
“我從六歲開始隨國公出征,是被抱在馬背上看著打仗的!
“我曾被國公抱在懷里,親眼看見兩位叔伯失陷軍陣,被亂軍圍殺!
鄧維承雙目之中透出絲絲的血色。
“甚至,我親眼看我父親——”
“沒有人救!
“一軍死,一將死!
“戰(zhàn)場無父子,戰(zhàn)場唯輸贏生死!”
“打勝仗,活下來!
“穿上這一身衣甲,我輩宿命已經(jīng)決定!”
鄧維承的聲音在山野回蕩。
山風與他的聲音一起呼嘯。
直到半刻鐘后,他方才抬手,看向趙輝。
“破門!
隨著他聲音落下,早等在道觀門前的鐵甲營和供奉營沖擊而上。
陸長言的鐵甲山豬一頭就將厚重道觀大門撞碎,身軀一扭,一旁的門框、山墻全都崩塌。
其他鐵甲獸有的飛撲上圍墻,有的一頭沖開圍墻,撞入道觀。
孟虞夫拖著大斧,快步上前三步,大斧重重揮出。
“嘭——”
半丈圍墻盡被砸碎,他一步跨入道觀去。
燕昭此時已經(jīng)身化青燕,直入積云觀。
積云觀中,原本動蕩的魔氣隨著大軍沖入,瞬間崩潰。
“沖出去!”
“拼了!”
幾道高喊,十多位身上氣息凝重,魔氣好似煙云的身影從破碎的山門里沖出。
這些人身周全都是碎散的魔魂緊隨,如同虛幻的千軍萬馬奔行而來。
“山!”
山門之前,不需要鄧維承指揮,他身后軍陣直接上前,一道道短盾化為城墻,一柄柄長槍化為槍林。
迅疾如風。
陣列如林。
不動如山。
侵略如火。
這就是仙秦軍伍四字訣。
風林山火。
張遠雙手按住腰間刀柄,一步踏出。
“倉啷——”
長刀出鞘,他人已經(jīng)到十步之外,阻在石階之前。
他身后,其他七位玄甲衛(wèi)試煉者同樣沖上前,手中雁翎緊握。
遇強敵沖陣,戰(zhàn)陣守御,督戰(zhàn)前壓,這是戰(zhàn)陣規(guī)矩。
督戰(zhàn)官都不敢先戰(zhàn),憑什么要別人去拼殺?
督戰(zhàn)官一般都是機動性極高的供奉,護衛(wèi),還有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還有仙道修仙者,戰(zhàn)力都遠高于尋常軍卒,上前阻敵,可以給后方的軍陣爭取足夠結(jié)陣時間。
如果督戰(zhàn)官戰(zhàn)死,會有其他督戰(zhàn)序列出來頂替他們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