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呼之聲讓后面的軍卒都有些散亂。
“五公子,沖吧,三百丈了。”
“夏兄,我們沖過去,要不然他們的弓弩太狠!
兩位騎乘在馬上的青年將戰(zhàn)馬韁繩扯住,戰(zhàn)馬腳步踢踏,就要奔出。
這般動,早按捺不住的其他人更是提起韁繩,只等令下。
山坡上,幾個武者都是微微皺眉。
那幾位儒袍文士則是面上露出微笑。
“督戰(zhàn)官,此二人擾我軍心,鞭二十,逐出戰(zhàn)陣!毕挠癯梢宦暩吆取
鞭二十!
逐出戰(zhàn)陣!
邱錦書眉頭一皺,沉吟著將手中玉牌舉起,一道淡薄的浩然之力匯聚。
“我去!彼砗螅瑥堖h的聲音響起。
手按刀柄,張遠幾步便到軍陣之前,到那兩面色慘白青年身前,探手將一人腰帶抓住,一把扯下馬。
他再翻身一腳,將另一人踢下馬來。
“你敢——”
那青年話未說完,張遠從一旁的戰(zhàn)馬鞍邊將馬鞭抽出,一鞭甩出。
“啪——”
長鞭甩在一個青年后背,那薄甲上一道裂痕出現(xiàn)。
好大的力氣!
便是夏玉成都是渾身一震。
“啪——”
第二鞭抽出,另一要奔逃的青年雙腿被鞭子絞住,倒摔回來。
“啪——”
“啪——”
兩個青年的慘叫與長鞭揮舞的聲音相合,讓周圍空氣之中透出血腥之氣。
原本松散的軍陣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收攏,整肅。
山坡上,本來輕松看熱鬧的儒士和武者,此時面上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立威,夠決斷!币晃缓谂畚湔呖粗鴱堖h揮舞長鞭,低語,“就不知他是有心,還是本就如此狠辣……”
“這個夏玉成跟這張遠倒是頗有幾分默契,又或者,他懂兵律?”邱明山身側(cè),一位老者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看向邱明山。
邱明山搖搖頭,淡淡道:“能讓大軍不散就好,起碼我們能看到鐵甲獸交戰(zhàn),若是那般輕易敗落,今日布局豈不是全都荒廢?”
前方,那沖擊而至的軍陣已經(jīng)到百丈外,一柄柄長弓豎起。
“啪——”
張遠最后一鞭甩出,地上兩人衣甲破碎,已經(jīng)只剩半口氣。
“督戰(zhàn)行刑已畢。”
張遠向著夏玉成一拱手,沉聲道:“卑職提醒大人,陣前刑罰,非斬不能定軍心!
“大人掌軍仁慈,非諸軍之福!
斬!
本以為夏玉成那二十鞭子的處罰已經(jīng)是嚴苛到極點,沒想到張遠開口就是要斬。
那些后方軍卒都是面色大變。
不遠處的邱錦書張大嘴巴,手掌握緊玉牌。
夏玉成眼角輕抽,搖搖頭,一聲高喝:“都是我夏玉成的兄弟,要死也沒必要死在這里!
兄弟。
沒必要死在這里。
光是這一句話,后方軍陣之上淡薄的氣血開始集聚。
戰(zhàn)前一句話,便是生死又何妨?
“好,憑這一句,不枉威遠伯信重培養(yǎng)!”山坡上,一位身形雄壯,氣勢不凡的中年武者以拳砸掌,低喝出聲。
“不愧夏家鄭陽郡第一武道世家之名。”邱明山也是輕笑開口。
“某愿為統(tǒng)領(lǐng)大人死戰(zhàn)!”
夏玉成馬前,持著大盾的高壯軍卒一聲高喝。
“為大人死戰(zhàn)!”
沖天的高呼之聲響起。
“三十丈,沖陣三層,鐵甲獸一波推,別讓他們逃入山林。”趁著身周高吼,張遠向著夏玉成低聲開口。
說完,他快步退到邱錦書身側(cè)。
夏玉成抬手一揮,層疊的鐵甲大盾再次豎起。
“你讀過《兵律》?”邱錦書看向張遠。
一個皂衣衛(wèi),能在軍前說出必斬,讓邱錦書意外。
就是他自己,也只是看過兵律,真要運用,還需要實踐。
“我家玉娘讓我讀書,給我找了一位好先生。”張遠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