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面上帶著感慨,老者目光看向蘇啟雄。
“蘇啟雄,我要帶羅裳走,你可答應(yīng)?”
帶羅裳走。
蘇啟雄盯著面前的許山觀,面色變幻。
他身上的氣息動蕩,似乎要炸裂開來。
“主簿大人,你能不能收回這一句話?”
蘇啟雄肩膀顫抖,咬著牙,低低輕語。
他的目中,帶著無盡壓抑。
許山觀背著手,輕輕搖頭:“我知你職責(zé)所在,你也當(dāng)知我來此為何!
“我就問你一句,可能將羅裳交給我?guī)ё撸俊?br>
山林之中有風(fēng)吹拂。
山道之上,所有軍卒目光投向蘇啟雄。
蘇啟雄是玉衡境武道強者,是廬陽府鎮(zhèn)撫司第一強者,是鎮(zhèn)壓廬陽府武道的第一人。
他要答應(yīng)交出羅裳,就算是鎮(zhèn)撫司文撫司主司涂皓不答應(yīng),也無法阻止。
張遠(yuǎn)的目光也投向蘇啟雄。
他也不知道蘇啟雄會怎樣選擇。
蘇啟雄看著身前的許山觀,手中長刀緩緩抬起。
他的面上露出一絲悲色,看著前方的許山觀一步一行,一步一句:
“元康七十二年,征蠻之戰(zhàn),千夫長戰(zhàn)死,校尉重傷,我等殘軍三百人是主簿大人從迷亂山谷帶出,才能活命。”
“元康七十五年六月,平黎之戰(zhàn),三千鎮(zhèn)衛(wèi)固守黎城,外有十萬黎兵圍城,主簿大人不眠不休,造三座飛天弩,守城半年,三千軍甲分毫不傷!
“元康八十七年,永捷亂戰(zhàn),永捷軍三十萬散盡,主簿大人跟我們說,我等一世兄弟,各自突圍,珍重!
深吸一口氣,蘇啟雄立在許山觀身前三丈外,長刀前指:“那一聲珍重,蘇啟雄此生不忘!
“我回廬陽府,入鎮(zhèn)撫司,從旗官到都尉,步步前行,三十年為武鎮(zhèn)司主司,皂衣衛(wèi)指揮使!
“洞明境,瑤光境,開陽境,”蘇啟雄面上神色露出苦澀,“若是換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我愿與主簿大人分享踏入玉衡境的喜悅。”
長刀握緊,蘇啟雄身上氣血凝聚,背后一尊淡金色的戰(zhàn)將虛影浮現(xiàn)。
“故友凋零,奈何今日相見,卻要刀兵相逢!
“穿皂衣,執(zhí)雁翎,心中唯有仙秦律法。”
“請主簿大人看蘇啟雄這三十年修行可有長進(jìn)——”
話音落,長刀斬!
身為皂衣衛(wèi),守的就是仙秦鐵律,護(hù)的是仙秦國法國威!
手中刀,不是刀,是心中天下!
蘇啟雄一刀斬下,無盡玉色流光交錯,化為一道百丈鋒刃,向著三丈前的許山觀當(dāng)頭而落。
這一刀,就是玉衡境強者之力!
百丈刀鋒,催山斷岳!
許山觀長笑一聲,抬手,漫天星辰盡碎,天地之間云氣涌動,成一尊十丈背山巨龜。
“也好,能見你入玉衡境,也算不負(fù)當(dāng)年袍澤一場。”
巨龜口中聲音震如雷霆,龜背隆起,撞在蘇啟雄百丈刀鋒。
“轟——”
山岳震動,巨龜嘶吼,百丈刀光幻滅,蘇啟雄身周血光繚繞。
“我有儒寶渾天儀,方圓三里之地皆為渾天之景,天人之下無人能破。”
那巨龜身上山岳轟然砸落,將蘇啟雄當(dāng)頭壓住。
蘇啟雄手中長刀斬出,將山岳抵住,但山岳厚重,讓他這位玉衡境大修也不能破開。
“杜云龍,我為你困蘇啟雄一刻鐘,還你當(dāng)年活命恩情!
“今日之后,我許山觀與你杜云龍再無恩仇!
蒼老的聲音在天地之間回蕩。
不遠(yuǎn)處的山林之中,一位身穿青灰色長袍,腰扎一條青玉帶的五旬老者緩步前行。
他每走一步,身前就有一片青石飛起,在其腳下化為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