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瑞的自盡,并未讓莫敬寬他們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昨夜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人,多你一個(gè)鄭瑞又算的了什么?
待鄭瑞倒下后,這些人甚至連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就連鄭瑞的親兵,也只是撇過頭去,可見這些人對鄭瑞昨日的決定,是有多么的不滿。
黃德看了眼周圍幾人,躬身對莫敬寬道:“陛……主上,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如何?”
莫敬寬咬牙道:“傳本公軍令,向明軍投降!”
聽莫敬寬這么說,除了黃德的眉頭一緊,周圍鄭氏的幾名將校卻是松了口氣。
看了其他幾人一眼,黃德低聲道:“主上,我們……”
莫敬寬長嘆一口氣,滿臉苦澀道:“黃卿以為,此戰(zhàn)還能繼續(xù)打下去嗎?”
聽他這么說,黃德心里一片悲意。
那些鄭氏的兵馬,如果向明人投降的話,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但自己這些人,已經(jīng)背叛過一次,明人還會相信嗎?
得到安南人想要投降的消息,張世澤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轉(zhuǎn)頭對宮伊織命令道:“想要投降可以,讓安南人交出武器!”
宮伊織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張世澤,剛才自己這位小公爺,好像不是這么說的吧。
見其沒有動作,張世澤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去吧。”
“卑職領(lǐng)命!”
隨著安南人將武器仍在地上,癱坐在地,土兵和倭人的攻擊也逐漸的停了下來。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莫敬寬、黃德,以及數(shù)名安南將校,張世澤嘴角含笑。
看了看幾人,張世澤轉(zhuǎn)頭對宮伊織問道:“鄭瑞呢?”
“回小公爺,鄭瑞已經(jīng)自刎。”
張世澤眉頭一緊,旋即又恢復(fù)正常,目光重新看向莫敬寬。
“莫敬寬,放著大明安南都統(tǒng)使不做,偏偏要去從賊,你說讓本官說你什么好?”
莫敬寬對張世澤的譏諷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張世澤也不以為意,摸了摸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走到莫敬寬面前,再次開口道:“莫敬寬,你知道本官祖上是誰嗎?”
雖然對張世澤的家世很清楚,但莫敬寬不明白,張世澤為什么要問這個(gè)問題。
饒是不明所以,但莫敬寬依舊是沉默以對。
張世澤也不等他回答,彎腰俯身,對莫敬寬道:“家祖諱輔!
說完這四個(gè)字,張世澤猛地直起身,面色嚴(yán)肅,大聲喊道:“宮伊織!”
“卑職在!
“傳本官軍令,所有安南人盡屠之!”
所有人都是滿臉的震驚之色。
人群中的宮本武藏,此時(shí)也一臉訝色的看著張世澤。
莫敬寬這個(gè)時(shí)候也終于明白,剛才張世澤為什么要專門提起張輔了。
張輔當(dāng)初在安南的時(shí)候,可是殺的血流成河,他的名字在安南,甚至可以止小兒夜啼。
反應(yīng)過來的莫敬寬,大聲嘶吼道:“不!我們已經(jīng)向大明投降!”
他猛地想從地上站起,卻被身后的土兵死死按住肩膀,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莫敬寬目眥欲裂,涕淚橫流,不斷的掙扎,雙眼看著張世澤,大聲哀求道:“張帥,小國公爺,饒命!饒命!我降了!我真心降了!我莫氏愿永為大明臣屬,還請小公爺……”
“明軍爺爺!爺爺們開恩!”
旁邊一個(gè)鄭氏將;觑w魄散,磕頭如搗蒜,額頭瞬間血肉模糊。
黃德此時(shí)也是臉色慘白,但卻努力維持著僅剩的一點(diǎn)顏面,厲聲對張世澤質(zhì)問道:“張世澤,大明乃禮儀之邦,是天朝上國,豈能行此殘暴之事?”
對這些人的哭嚎,張世澤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他們這邊的喊聲,很快就被其他安南人注意到了。
在知曉張世澤的命令后,絕大部分安南人徹底崩潰。
許多人都大聲的嘶吼哀求起來。
張世澤轉(zhuǎn)身看向諸將,大聲命令道:“本官軍令!所有安南人,盡屠之!”
“我等謹(jǐn)遵張帥之命!”
宮伊織、李哲和韋繼宗三人皆是一凜,忙是大聲領(lǐng)命。
“張帥有令,所有安南人,盡屠之!”
“殺!”
沒有了武器,又精神崩潰的安南人,這個(gè)時(shí)候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噗嗤!”
“!”
“饒命……呃……”
土兵和倭人再次大開殺戒。
原本就被血液染紅的馬江水,此刻變得就像是濃厚的鮮血一般,翻滾著血色的浪花,地上的碎石縫隙都被血液填滿。
莫敬寬只覺自己的視線不斷的上移,直到看到靜藍(lán)的天空。
張世澤一腳將莫敬寬的無頭尸體踹翻,收起雁翎刀,抹了一把臉上迸濺的血跡,大踏步的走向了黃德等人。
黃德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最后的慘叫,就被張世澤親手?jǐn)叵铝四X袋。
單方面的屠殺,整整持續(xù)了一個(gè)上午,七千安南人,除了一些昨夜趁著夜色,逃脫了倭人的包圍圈,余者盡數(shù)被斬殺在這處河谷。
看著土兵腰間掛著的人頭,張世澤眉頭輕皺,轉(zhuǎn)頭對李哲和韋繼宗道:“二位知州,安南人的腦袋就不用帶回去了!
“左耳吧,將左耳割下來,以此論功。”
漢家自古就有以耳朵記功的傳統(tǒng),張世澤這道命令也算是正常。
韋繼宗聞言,有些為難道:“張帥,那這些安南人的尸體和腦袋怎么辦?”
“鑄京觀!
張世澤提著刀,環(huán)顧一眼河谷內(nèi)遍地的尸體,一指岸邊一處寬闊地帶道:“就在那里, 鑄一座京觀,以震懾不臣!
“是!”
李哲和韋繼宗兩人齊聲應(yīng)道。
經(jīng)過今日一戰(zhàn),誰也不敢再小看這位年輕的副帥。
甚至對張世澤的稱呼,都發(fā)生了一些改變。
從原來的小公爺,變成了正式的副帥。
待兩人離開后,張世澤又對宮伊織命令道:“讓你父親的人也去!
“是!小公爺!
嗯,宮伊織對張世澤的稱呼還是沒變。
“伊織,等回頭你告訴你父親,只要有人立下功勛,本官就會向大帥、向朝廷為其請功,或許他們也可以獲得我大明戶籍,和你一樣成為大明人!
聞言,宮伊織頓時(shí)大喜,跪地叩首道:“卑職代他們多謝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