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明軍忙活完,忽爾溫都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
看著明軍手里的火銃,忽爾溫以及他帶來的那十幾人,皆是面露驚懼之色。
“忽爾溫,如何?”
“本官也算是給你們報仇了吧?”
李自成對忽爾溫等人的反應(yīng)很是滿意。
忽爾溫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看了眼那座小型的京觀,心里原本那些小九九,此時已經(jīng)是消失殆盡。
“忽爾溫愿世代效忠大明皇帝陛下!
他是真的被剛才明軍的表現(xiàn)給鎮(zhèn)住了。
而這,也正是李自成想要的結(jié)果。
“既是大明的臣子,自當(dāng)受皇帝陛下庇護,關(guān)于任命你為兀的河衛(wèi)指揮使的請封文書,本官會馬上讓人送進京城!
李自成說這番話的時候,面色很是鄭重。
忽爾溫也再次躬身致謝,只是這次明顯比之前虔誠的多。
把這些南下的羅剎人解決了,李自成命令士卒短暫的休整后,就在忽爾溫等人的引路下,繼續(xù)向北探索。
這也是他此次親自領(lǐng)兵的一個重要原因,身為努爾干都指揮使,掌總努爾干兵事,最起碼你得知道自己的地盤究竟多大吧?
就在李自成率軍向北探索的時候,祖大壽和曹文詔也終于帶著從土默特、鄂爾多斯征召來的蒙古兵馬,抵達(dá)了西海以東。
洪承疇見到兩人,也是長長的松了口氣。
雙方簡單的見禮后, 洪承疇就開門見山道:“兩位如果再不來的話,洪某就只能退守西寧了!
祖大壽和曹文詔兩人對視一眼,解釋面露震驚之色。
他們可是清楚的很,洪承疇身為陜西巡撫,有加征西總兵官,是可以調(diào)動陜西境內(nèi)一切兵馬的,面對區(qū)區(qū)一個朝克圖怎么會只能退守呢?
或是看出了兩人的不解,洪承疇又開口解釋道:“本官此次西進,因為糧草的原因,只抽調(diào)了兩萬兵馬,而西海以西的朝克圖,此時卻是擁兵四萬余,且全是蒙古騎兵!
“本官這點兵馬,莫說是威懾對方,就是想還要守住海晏,都有些捉襟見肘。”
祖大壽聽后,輕輕點頭道:“洪帥,那接下來這一仗該怎么打?”
洪承疇不答反問道:“二位此來,帶了多少兵馬?”
祖大壽回道:“下官從土默特各部,以及集寧周邊共征召了一萬七千蒙古人,皆配雙馬,后面還有兩萬多牧民,供應(yīng)大軍所需!
洪承疇聽后,目光又落在了曹文詔的身上。
“回洪帥,鄂爾多斯以人口不足的借口,拒絕了朝廷大規(guī)模征召,只愿意提供五千人馬,下官也并未過分強求,又從永邵卜等部落,征召了五千人,加上大同抽調(diào)的三千騎兵,以及永邵卜等部的牧民,共計約兩萬人!
說到這里的時候,曹文詔的面色明顯有些難看。
朝廷的旨意,是讓自己和祖大壽兩人,各自征召一萬五千蒙古騎兵。
現(xiàn)在呢?人家祖大壽剛剛進駐集寧沒有多久,就一口氣征召了一萬七千人,加上牧民,共計近四萬人。
再看自己呢?東拼西湊才湊出了一萬三千人,連牧民的數(shù)量都比不過對方。
洪承疇倒也并未責(zé)怪他,而是眼睛微瞇道:“爾鄰勤自負(fù)為北元濟農(nóng),在察哈爾和土默特被大明先后征服后,隱隱以蒙古大汗自居!
“此次能夠提供五千兵馬,也是不想現(xiàn)在就和大明反目!
“但是,曹總兵一定要小心,對鄂爾多斯人要小心提防。”
祖大壽皺眉道:“洪帥,難道他們還敢背叛大明?”
洪承疇并未說話,而是看向了曹文詔。
對曹文詔和祖大壽,洪承疇只是聽過,并未和兩人共過事,正好也借此看看曹文詔的成色。
曹文詔若有所思道:“洪帥說得不錯,這些人是得要小心。”
“爾鄰勤乃野心勃勃之輩,難保他不會勾結(jié)朝克圖,趁機與我大明為敵!
祖大壽聽后,面上浮出一道憂色。
曹文詔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左手下意識的握緊了眼見的刀柄,沉聲道:“那就先將斯楞額爾德尼,和他五千部眾盡皆坑殺!”
洪承疇聽到這個有些拗口的名字,略一沉吟道:“斯楞額爾德尼?鄂爾多斯左翼臺吉,爾鄰勤的兄弟?”
“不錯,正是他,這次鄂爾多斯所征調(diào)的兵馬,全都是他的部族!
曹文詔點頭確認(rèn)道。
洪承疇眼中精光一閃,開口問道:“此人對大明態(tài)度如何?”
曹文詔和祖大壽兩人對視一眼,前者開口問道:“洪帥是想……?”
洪承疇點頭道:“如果可以的話,朝廷可以借額哲的名義,冊封其為鄂爾多斯?jié)r(nóng),讓他和爾鄰勤去爭奪對鄂爾多斯的掌控權(quán)!
“下官可以去和其談一談!
曹文詔也認(rèn)為此計可行。
“那就有勞曹總兵,斯楞額爾德尼對我大明的態(tài)度,關(guān)系到接下來本官對戰(zhàn)事的安排,要盡快摸清楚才是!
洪承疇看著掛在那里的輿圖,如有所思道。
“下官明白,這就去見見斯楞額爾德尼!
曹文詔說完后,就起身離開了正堂。
城外,鄂爾多斯的營地內(nèi)。
曹文詔也沒工夫和斯楞額爾德尼繞圈子,簡單見禮后,便開門見山道:“臺吉,曹某此來,是有件事想和臺吉說說!
斯楞額爾德尼雖是滿心不解,但還是客氣道:“曹總兵直言就是!
“此戰(zhàn)的主帥洪承疇,剛才和曹某說了一事,言稱如若臺吉此戰(zhàn)立下功勛,他會上書陛下和朝廷,請額哲汗冊封臺吉為鄂爾多斯?jié)r(nóng)。”
“這等好事,曹某是片刻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就來了臺吉這里!
斯楞額爾德尼此時已經(jīng)是一臉震驚,以及狂喜,眼中還有那么一絲希冀。
濟農(nóng)這個詞其實是音譯,翻譯過來就是親王和副汗的意思。
在整個蒙古,是除了大汗外,地位最高的人。
也怪不得斯楞額爾德尼會這般激動了。
眼下蒙古所謂的大汗,還是一個七歲的娃娃,還長居大明京城,那草原上最尊貴的,就是這個濟農(nóng)的稱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