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見狀,并未選擇追擊倭人的騎兵,而是撥轉馬頭,在佐藤玄藩的左近開始轉圈。
這么一來,沙灘上就出現了奇異的一幕,最中間是陷入苦戰(zhàn)的島津藩軍,外圍則是幕府軍隊,最外面是阿敏的騎兵,在不斷的襲擾。
而正是因為建州騎兵的不斷襲擾,使得佐藤玄藩不敢全力進攻。
阿敏呢?則是看到幕府軍隊的薄弱處,就會抓住時機,砍殺一波后,立即后撤。
就像是牧民在草原上獵殺狼群一般。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第二批明軍終于抵達了岸邊。
沒有絲毫的耽擱,這些明軍在各級將校的命令下,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小船,開始沖灘登陸。
眼見大勢已去,佐藤玄藩當機立斷,選擇脫離戰(zhàn)場。
看到幕府軍隊撤回去,島津忠恒一個踉蹌,直接坐在了地上。
“家督!”
一名渾身是血的武士,趕緊上前,一臉關切的問道:“家督,你沒事吧?”
“呼,我們還有多少人?”
島津忠恒呼出一口氣,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不足七百。”
武士環(huán)視一眼,看著七倒八歪的己方兵馬,語氣中滿是沉痛。
“接下來,這里就交給明人吧!
島津忠恒掙扎著起身,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倭人上前稟道:“家督,久保様玉碎了!
島津忠恒神情一怔,旋即揮手道:“我知道了!
身旁的武士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家督,明人讓我們擔任先鋒,就是想……”
“八嘎!”
島津忠恒狠狠地瞪著對方,深吸一口氣道:“不要說了。”
“回船上去。”
“哈衣!”
島津忠恒難道不知道,盧象升讓他們擔任先鋒,就是拿他們當炮灰嗎?
他很清楚,但在他想來,相比整個大阪平原,損失一些武士和足輕,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這次只不過是損失了三千多人,加上自己的兄長。
但卻讓大明看到了自己的忠誠。
只要大明可以兌現他們的承諾,就算是再損失三千武士、足輕,也不是不可以。
見島津忠恒回到自己的坐船,黃永申和瓦維斯兩人,也結伴來到了島津水軍的安宅船。
“島津藩主辛苦了。”
黃永申拱著手,一臉嚴肅的,對脫光上身,正在接受包扎的島津忠恒說道。
“為皇帝陛下征戰(zhàn),是島津家的榮耀,島津忠恒不敢言辛苦!
聽完通譯的轉述,黃永申當即對著大明方向拱手道:“島津藩主對皇爺的忠誠,咱家一定會向皇爺如實稟報。”
瓦維斯則是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島津忠恒道:“我的朋友,這是大明的上好金瘡藥,用來治療傷勢很好用!
作為在扶桑呆了數年之久的瓦維斯來說,就用不著通譯了。
島津忠恒謝過之后,兩人就告辭離開,返回黃永申的坐船。
“公公,如何?”
瓦維斯剛一下了島津忠恒的船,就對黃永申問道。
“老匹夫,倒是心思陰沉得很。”
黃永申直接回了這么一句。
兩人之所以親自探望島津忠恒,就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沒想到,島津忠恒竟是沒有任何的怨言。
這也讓黃永申心生警惕。
瓦維斯笑呵呵道:“島津忠恒上了年紀了,應該沒幾年好活了,等大明徹底的平定扶桑,就讓島津光久繼任島津家督的位置好了!
黃永申轉頭看向他,陰惻惻道:“瓦維斯先生精通命理?”
“哦,公公,我現在是皇帝陛下欽命的大明駐扶桑水師提督,還請您稱呼我為瓦維斯提督。”
“好吧,瓦維斯提督!
黃永申隨口敷衍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瓦維斯也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再說回海灘上,隨著明軍的登陸,以及佐藤玄藩的后撤,這次搶灘登陸,算是取得了初步的勝利。
接下來就是穩(wěn)住陣腳,為后續(xù)的大軍贏得時間。
但對面的?普,會讓明軍如愿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在損失了近萬人后,?普⒓疵讼虼筅娉莾鹊牡麓夜馇笤。
雖然現在賬面上,自己這邊的兵力還處于優(yōu)勢地位,但對明軍戰(zhàn)力,已經有了清醒認識的保科正之,并不認為自己憑借現在僅存的兩萬多兵馬,可以將明軍趕進大海。
?普拇鬆I,距離大阪城不足二十里。
求援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德川家光的耳中.
聽完稟報后,德川家光有些頭疼道:“諸君,都說說吧,該調誰去支援幸松(?普!
松平信綱看著中間的沙盤,眉頭緊鎖。
“殿下,明軍現在的部署,我們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他們的主攻方向是哪里!
“如果南邊只是佯攻的話,那一旦我們抽調淀川東岸的軍隊,就會給明軍可乘之機!
酒井忠勝沉聲道:“那松平君的意思是,不抽調兵力支援?崎w下?”
松平信綱搖了搖頭,轉身對德川家光躬身道:“殿下,拙者并不是反對抽調兵馬,而是覺得不可抽調太多!
“要在淀川東岸留下足夠多的人,才能防備明人渡河!
“那就讓丹南、狹山、伯太、岸和田四家大名共同支援幸松吧!
德川家光選的這四家大名,也是有講究的,清一色全是大阪周圍的大名,加起來大約能夠動員萬余兵馬。
但酒井忠勝卻是出言反對道:“殿下,拙者以為,單是這四家大名還不夠,還需抽調津藩、桑名藩兩家兵馬,共計三萬人支援?崎w下。”
“我們在大阪附近只有二十萬大軍,先前已經抽調三萬五千人駐守海灘營寨,現在在抽調三萬?那光是營寨就占了六萬多兵馬,淀川防線怎么辦?北邊的明軍誰去抵擋?”
松平信綱聽到酒井忠勝的提議,當即就提出了不同意見。
“津藩和桑名藩本就駐守在大阪以北,淀川以東的兵馬,并未有任何的調動!
松平信綱不等其說完,就繼續(xù)追問道:“那北邊的明軍怎么辦?”
“奈良城不是還有幕府的軍隊嗎?”
酒井忠勝和松平信綱兩人,當著德川家光的面就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