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
立花宗茂怒聲咒罵,將手里的肋差仍在地上,自己也癱坐在地。
“明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哪怕是向明人投降!
立花宗茂精神有些頹唐,低聲說了一句。
柳生宗矩將自己的傷口簡單的包扎后,撿起地上的太刀,神色鄭重的對立花宗茂道:“立花君,既然你已經(jīng)看透了明人的殘暴,那就拿起你的武器,保全一名武士的尊嚴吧!”
立花宗茂聞言,也緩緩地站起身,拿起陪伴自己多年的武士刀,躬身道:“哈衣!”
本丸外的明軍火炮,經(jīng)過試射之后,終于開始了密集的轟炸。
柳生宗矩和立花宗茂兩人,并沒有如莽夫一般,帶人沖擊明軍的軍陣,而是躲在了不會被火炮轟炸到的地方。
等明軍的火炮聲逐漸稀疏下來,立花宗茂等人這才重新露出頭來。
看著面前的幾十名家臣、武士,立花宗茂沉聲道:“諸君,明人殘暴,我們唯有死戰(zhàn),方能保全我們的武士尊嚴。”
“哪怕是今日玉碎,也要給明人一個個恨恨地教訓,還請諸君能夠助我!”
“拜托了!”
立花宗茂說完后,對面前眾人深深施禮。
“哈衣!”
“天照大神板載!”
立花宗茂舉起手里的太刀,大聲喊了一句。
“天照大神板載!”
“天照大神板載!”
一眾倭人的鬼嚎聲,成功的將徐繼本他們給吸引了過來。
一眾倭人看到對面的明軍,也紛紛上馬,看向徐繼本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滔天的恨意。
“對面的明人,不知能否讓我們有一場武士之間的對決?”
立花宗茂策馬上前,用倭語對徐繼本等人道。
聽完本田親貞的翻譯后,徐繼本左右看了看,笑道:“火銃準備。”
一名已經(jīng)將長刀抽出來的千總,面色有些為難的看向徐繼本。
“伯爺,這……”
“這是戰(zhàn)陣之上,不是讓你展現(xiàn)個人勇武的地方!”
徐繼本瞪了對方一眼,沉聲說了一句。
“板載!”
見對面的明人,非但沒有答應自己的請求,反而是舉起了火銃,立花宗茂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舉起手里的太刀,大聲喊了一句,就策動戰(zhàn)馬沖向了明軍。
“開火!”
“砰砰砰!”
隨著徐繼本的命令,密集的火銃聲響起。
沖在前面的倭人武士,頓時倒下大片。
立花宗茂和柳生宗矩兩人,一看就是為首的倭人首領(lǐng),自是成為了明軍的重點照顧對象。
在戰(zhàn)場上被集火的后果不用多說。
兩人還未沖到明軍的陣前,就已經(jīng)身中數(shù)枚彈丸。
“八嘎呀路!”
立花宗茂高聲咒罵著,高高舉起手里的太刀,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徐繼本。
而徐繼本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依舊是面色平靜的看著對方。
“噗嗤!”
身邊的親兵揮動手里的馬刀,鋒利的刀刃從立花宗茂的脖頸間劃過,滾燙的鮮血濺射到徐繼本的戰(zhàn)馬身上,讓戰(zhàn)馬有些不安的嘶鳴了一聲。
“殺光這些人!”
“大軍三日不封刀!”
徐繼本語氣平靜的吩咐了一句,撥轉(zhuǎn)馬頭向城外而去。
……
另一邊的人吉城,張慶臻看著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巨大京觀,對跟在自己身側(cè)的駱養(yǎng)性問道:“北邊有消息了嗎?”
“最新的消息還是兩天前的,興安伯領(lǐng)左右虎賁已經(jīng)擊敗熊本藩軍!
駱養(yǎng)性現(xiàn)在看張慶臻的態(tài)度,愈發(fā)的恭敬了。
沒辦法,誰能想到這位在京里向來和善的惠安伯,竟然會下令將兩萬多倭人,盡數(shù)斬首筑京觀呢?
這位惠安伯的殺性著實有些太大了。
張慶臻眉頭一挑道:“命人傳信徐繼本,告訴他,讓他回師的時候,將熊本城的解決了!
不等駱養(yǎng)性答應,張慶臻又補充道:“對了,讓佐賀的張獻忠和他一起!
“下官遵命!”
駱養(yǎng)性領(lǐng)命而去。
……
三天的時間在柳河城倭人的哀嚎聲中,很快就過去了。
王夢熊看著一隊隊被綁成一串的倭人,從自己面前經(jīng)過,臉上滿是隱藏不住的笑意。
“王游擊,這些可都是兄弟們拼了命才抓到的,此戰(zhàn),我軍整整戰(zhàn)死了一千多人,還有兩千多兄弟受傷,這些兄弟們的撫恤,可就看你的了!
徐繼本的語氣中不乏隱隱的警告意味。
王夢熊趕緊連連點頭道:“興安伯放心就是!
“您的家丁不是還跟著呢嗎?”
說到這里,王夢熊壓低了聲音,繼續(xù)道:“朝鮮那位徐總兵的人,現(xiàn)在就在平戶城,他們會直接將人帶走,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的風險!
“只是,對方要從中間抽出兩成的利潤!
“徐允禎?他當真是做的好買賣,我們這些人在前面打生打死,他在后面賺的盆滿缽滿!
對這位當初京里有名的五陵少年,徐繼本可并不陌生,話里話外很是不滿,哪怕是對方已經(jīng)憑軍功封爵,成為鎮(zhèn)守一方的朝廷總兵官。
王夢熊尬笑了兩聲,并未接話,你們都是大佬, 咱老王就是一介游擊將軍,可不摻和你們的事兒。
又看了半晌,徐繼本也有些意興闌珊, 揮了揮手道:“行了,此事就交給你了,得到的銀錢你們寧波水師拿兩成,剩下的六成要全部讓徐堯帶回來!
說起正事兒,王夢熊也滿臉嚴肅道:“下官遵命!”
回到自己的軍帳,徐繼本接過親兵遞過來的皮囊,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大口涼開水,隨意的摸了摸頜下的胡須,對正在研究輿圖的劉寵等人問道:“怎么樣?對熊本城的戰(zhàn)事研究的如何了?”
劉寵直起身,看了眼本田親貞。
后者會意,躬身道:“徐將軍,熊本城當初是加藤清正的藩廳,加藤在筑城的時候,采用了全新的筑城方式,熊本城的城墻不是直上直下,而是向外傾斜,角度很是刁鉆,常規(guī)的攻城手段難以奏效!
“除此之外,加藤清正還將通往本丸的路設(shè)計成了一個套一個的圓,如果敵軍想要進入本丸,就會暴漏在守軍的攻擊視線里!
……